第五十二章（1/2）
幼帝寝宫, 少年天子有气无力的下了朝, 一回到宫中, 立刻摘下毓冕，连衣裳都来不及换, 就接过布条蒙住了眼睛。
一个皮肤白皙的青年女子被带到龙榻前，解开衣裳，露出一边。小皇帝立刻凑过来, 咕噜咕噜的饮了两口, 这才心满意足的把年轻乳娘推开了。
乳娘一声不吭，被带了下去。
小皇帝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内侍再次来请：“陛下，下朝了，您也用过玉浆, 该去书房批阅奏折了。”
小皇帝烦躁的爬起来, 换了常服，眼神木讷, 突然，他一脚踹开方才叫他起来的内侍, 恨声道：“你叫朕起来做什么？批阅什么奏折？还不是太后说什么就是什么？朕这个皇帝, 只要听太后的, 拿着玉玺, 在那里啪啪啪盖几下就行了！”
“这种皇帝, 给条聪明点的狗, 都能做的更好！起码, 不会像今天这样乱发脾气，踹你一脚啊！你说是吧？”
内侍不知道小皇帝又闹什么脾气，被踹的肚子生疼，也不该呻吟，反而堆着笑，哄小皇帝去书房。
少年谢绍到了书房，刘太后头也不抬：“陛下今日，太惫懒了！快些过来吧。豫州刺史上书，哈哈哈……”
刘太后看到一半，先笑起来：“说在豫州地面上，挖出一块神石，上面写着凤母龙子，泽惠万民。哈哈哈，这狗东西，拍马屁也太不讲究……”
“我的生母，”谢绍通红着眼睛，打断她，“淑贵妃，才配称凤母！”
刘太后手一拂，桌上的东西，摔了一地，只剩一个空落落的桌面。
她只是听见淑贵妃的名字，就已经暴怒如此！
“你提那女子做什么？你可知道，她虽是你生母，可在史书上，也只是个祸乱朝纲的祸水！陛下要做明君，就要和她划清界限……”
“她不是祸水！我知道了，都是你害的她！父皇在世的时候，就是你害的她！你知道父皇宠爱母妃，就故意对父皇说，母妃喜欢晶莹剔透的宝石，让父皇举国境内，大肆开采收刮。你鼓动父皇，说什么宫中的阁楼都俗气不堪，配不上母妃，让父皇兴修了鹤雎宫……这些，不都是你挑唆的吗？你那时候，就和余尧中那个阉贼勾连，你让他放出消息，让所有人都知道，父皇做这些劳民伤财之事，是为了母妃！”
“她的祸水之名，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吗？我母妃她本身又有什么错？”小皇帝喊的声嘶力竭。
刘太后看着这张和淑贵妃酷似的脸，越发压制不住恨意：“你见了谁？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
“你的秘密被我知道了，你怕了吗？妖妇，我要你昭告天下，为我母妃正名！还要，还要把她的尸骨运回来，和我父皇合葬！”
刘太后大笑起来：“我真的怕！我真的特别怕！我和陛下少年夫妻，从我很小的时候，就进了王府做侍妾，一步一步，爬到了皇后的位置。你知道，我为陛下杀了多少人？沾了多少血啊？要不是我献计，害死了局太子，这皇位，哪有他的份？”
“陛下因此，对我十分爱重。可你那个贱人母亲出现之后，他就变了，甚至，还几次想废后、废太子。我原以为，他死的早，我的好日子来了。可你母亲，她死性不改，居然勾引我的儿子。”
刘太后一把推开闯进来的余尧中：“我就告诉你实话，暗中和你接触的那些人，不敢告诉你的大实话！你根本就不是永正帝的亲生儿子！”
谢绍被刘太后癫狂的模样吓住了，刚才的勇气已经荡然无存：“你闭嘴，你别说了！”
“你的生父，就是你哥哥，就是先帝！你就是你那个好母亲，和她的继子鬼混才生出来的！你真以为你是永正帝的遗腹子？呸！你是你母亲放荡的证据！”
刘太后恨的入骨：“班明正，她抢走了我的丈夫，后来，又抢走了我的儿子。你知道吗？我那好儿子，怕我伤她，怕后宫里的争斗伤了她，把她幽禁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临死之前，还安排人，送她去大理，想让我再也对付不了她。可惜，她还是被我抓回来了。她就这么讨人喜欢吗？”
谢绍吓傻了，绝望中迸发出愤怒：“你这个妖婆！总之，没有人会喜欢你！”
刘太后慢慢站起来，眼睛彻底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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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在晋州的生意的确做的好，晋州刺史与姜凝称兄道弟，酒桌上更是亲热。可这些年，姜凝也颇受锦州刺史和晋王府掣肘，每年送上的“孝敬”都不知多少。
晋王府一旦起事，晋州这些大大小小的富商，都将沦为晋王后方的“钱库”。姜家是所谓首富，当然首当其冲。
他既要摆脱晋王府，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许莲君。再加上晋王孙又盯上了姜似练，在与谢缜商议之后，姜凝先送姜似练与许莲君离开晋州，到江南好生安置。
等大婚将近时，姜凝再前去江南观礼。
谢缜临走前，将俞晗和四五个身手极佳的护卫，都留给了姜似练。因此，也算一路顺畅，临接近山阴城时，却刮起大风，崔一牛不敢抓紧赶路，慢走了不到一个时辰，马车太过颠簸，许久不吐的许莲君，都吐了起来。
姜似练心疼许莲君，恰好前方有树木倒伏挡路，大风危险，便先在一个大村落歇脚，预备风小一些，再赶到下一个城镇。
暂借歇脚的这户人家姓卢，三进的大院子，颇有产业。女主人家卢青娘却是个哑女。她背着竹篓出去，看见许莲君大着肚子，在路边呕吐，上前帮忙，十分热心的带到了自己家中。
院子虽大，家里人却不多，除去卢青娘和襁褓中的孩子，就只有一个洒扫的婆子，和两个端茶倒水的丫头。
姜似练看到墙上，有一副水墨画。
卢青娘喜爱穿红挂绿，屋内都是色彩鲜艳的挂饰，这幅清淡的竹枝图，倒是有点格格不入。
卢青娘比划了几下：是她夫君喜欢的。
姜似练连蒙带猜，也猜出来了。
很快，她就见到了卢青娘的夫君，聂隐。
聂隐年纪比卢青娘大许多，但言辞很温和。
姜似练若无其事的看了他几眼，对朱朱使了个眼色。朱朱立刻出去，寻崔一牛了。
许莲君正抱着卢青娘的孩子，将一串碧玉手串送给了孩子。卢青娘推辞不要，聂隐却看了手串好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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