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三十五

天气太冷，家里开了暖气，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床铺冰了。我心跳都几乎停跳，掀开被子下床的时候差点绊倒在床边。

我心中恐慌，以为戴程君又走了。

这其实有点不对，上一次的好久不见其实是我自己造成的。但我还是害怕，害怕他会离开我半步。

我拉开卧室门跑到楼梯口，看到戴程君穿着睡衣坐在客厅沙发上打电话。我觉得我一点都不懂事，飞奔下楼不管不顾的扑在他身上，撞得他说话的时候都噎了一下。

好在他很快就结束了这通电话。

我明明从睁开眼就开始想他，可现在我扑在他怀里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被他一双眼睛里我看不懂的情绪迷惑了，我认为那是深情，难以自控地问了他一个问题。

我说：“你和别人做过爱吗？”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多余了，显得我又幼稚了一些。

戴程君脸上有些震惊的神色，但是他迟迟不说话，我又后悔起来。

如果他说有甚至是经常，我会很难过的。

三十六

他一直没有说话，把我推倒在沙发上都没有说话，亲吻我之前没有说话，解开我睡衣的时候也没有说话。

我因为过于紧张而全身发抖，我知道他要对我做什么，要做他对以前的或者是——或者是其他的情人要做的事。

可我不知道他现在把我当成什么，是一个麻烦的小孩，还是一个情人呢？

我的肩头暴露在空气里，客厅没有卧室暖和，我感觉有些冷，但我不敢说，我不知道以前和他做这种事情的人在这种时候会不会这么啰嗦。

我犹豫着是不是要自己脱了衣服才对，这是我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一点经验都没有，我甚至不知道怎么回应他。

我佩服我自己现在还有空去看墙上的挂钟，看几点了。

书上说早上起来男人都会有一些特殊的反应，面对刺激的时候，那戴程君这样是因为受了我那个拥抱的刺激吗？

还是说那句话？

我又开始反省，我是不是不该那样问他，知道得太多了是会被讨厌的吧。

三十七

我偏过头看到他在亲吻我肩膀上的肌肤，然后我还来不及转回去，他就温柔地问了我一句：“乔乔是不是很冷？”

他又叫我乔乔了，我感动得有点想哭。之前我还很烦他这样叫我来着。

但也可能是因为他每次那样叫我我就会过于紧张，所以才不让他这样叫我，我自己也不太搞得清楚。

我违心地摇了摇头，我想万一等我们回了卧室，他就不再这样温柔动情的亲吻我，那不是我想要的。

我虽然不情不愿的活着，但我还是遇到了我愿意爱的人，愿意奉献我所有的人，如果戴程君有需要，我也愿意为他献出生命。

显然的，他不太需要我的生命。

我迫切的想知道他需要我什么，这样我可以尽力的给他。

我问：“你需要我吗？”

他突然停了下来，我感觉我不太能看得清他了，眼眶很酸。

我又后悔了。

如果他说不需要，或是以别的委婉的方式表达他不需要我，那我会很绝望。

不被喜欢的人需要，真的是一件残酷的事情。

三十八

我重新搂住他的脖子，我流着泪跟他说：“你需要我吧。”

我求求你需要我吧。

我从来都擅长以死亡来威胁别人，可我不希望我威胁你——我不希望以死威胁你占有我。

实际上我不知道心脏破碎是什么感觉，从我看到它的那天起，我就觉得是它破碎了。在我无数个相同的噩梦中，我看到我自己挖出心口的心脏捏在手里。

我感觉到了窒息的痛，想把它放回心室但是那道口子已经闭合，长出一串带刺的藤蔓把我的手腕都缠住，我不得已把那颗心扔了出去。

我扔了那么多次，有一天晚上，我在梦里清晰的看到戴程君帮我捡了起来。

他一点都不嫌弃那颗心脏鲜血淋漓恶心跳动的模样，甚至上面还有很多泥土，他捧在手心里想还给我。

我不想要，因为那颗心只有在他手里才会跳动。

戴程君真的救了我一命，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如果他离开我就去死。那他肯定就知道了，并且再也不会离开我。

我不希望他守着一个死人，但我希望他守着我。

三十九

戴程君给我擦眼泪，给我穿衣服，可这都不是我想要的。

他给我做饭，喂我吃饭，给我准备热水吃药，这也不是我需要的。

他一刻不停地忙了一个多小时，现在坐在我身边喂我吃药。

我的药拿回来之后都用其他容器装了，每一个小格子放着一次的药量，他拿了一份一颗一颗放进我嘴里，最先放进来的一颗已经开始化了，我嘴里好苦。

我从他手里抢了水杯，抓着他的手腕仰头一口全都吞了下去。

“好苦。”我说。

他立刻反应过来是药喂得太慢了，跟我道了个歉，起身准备去给我拿牛奶。

我跟着站起来从背后抱住他，整个脸埋在他背心。我问他：“我昨天晚上说我喜欢你，那你喜欢我吗？”

我不喜欢未知的人和事，但我就是喜欢这个我无论如何都看不懂的人。他实在是太有魅力，那样简单直接的吸引我，我搞不清楚为什么喜欢他，可我就是这么喜欢他。

我们要死的人是不畏惧说爱的，更不怕随时把爱挂在嘴边，时时刻刻念着说着，分分秒秒都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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