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离青丘竹如瑾(1/2)
安蓉自榻上醒来,便见安莉坐于椅上,倚着床榻睡熟。她悄然坐起,这才发觉自箇身上俱上了药,心中一愣,暗道:这应当是二姐所为罢?
安蓉缓缓下床,穿毕足衣,蹑手蹑脚取下门栓,见安莉并未惊醒,心头一松,随即出门。她腹中有些饥饿,正欲往楼下厅堂而去,忽而顿步,转身拱手道:“学生见过潘夫子!”
潘阔道:“汝欲往何处?”
安蓉羞涩道:“学生欲用些吃食。夫子可用过了?”
潘夫子颔首:“我等俱已用过,速去速回,钱夫子前去为汝等取药,莫要乱走。”
安蓉拱手应诺。
潘阔见其活蹦乱跳,哑然失笑:这小子倒是恢复得快,不过半日便醒,想来是昨儿用力过度,歇一歇便无碍。
安蓉命小二上一碗素馄饨,一碗米饭,一碟蔌菜,一碟炒鸡子,并二碗清汤。惊得客栈众人讶异不已,纷纷望来。
此时已至申时,安蓉确是饿狠了,未几便用光了食物,往楼上而去。
钱记端了三碗药回来,见着安蓉,便唤道:“木荣,稍等片刻。”
安蓉怔愣回身,见状登即上前接过药碗:“夫子,哪箇是我的哩?”
钱记道:“汝三人俱是相同。”心下却道:这小丫头身子骨倒是健壮,其余二人亦用了一颗内伤圣药,可没她恢复这般迅猛。
“晓得哩!”安蓉说罢仰头一饮而尽,举止甚为豪迈。
钱记抽着嘴角:这丫头莫不是于书院呆久了,女儿家家,这般豪迈可不成。想着,他脑中不由显现自家女儿做出安蓉举动的样子,不自觉晃晃脑袋:那模样忒骇人!想罢往安瑞并徐墨房舍而去。
安茉撑着脑袋昏昏欲睡,钱记见状便命其自去歇息。
安茉精神一震,登即道:“不必,夫子,某尚不觉疲乏。”
钱记无奈一叹,予其一碗药,望几眼安瑞,轻声道:“予他用了,思来不日便可下榻。”
安茉感激应诺,钱记复往徐墨房中去。
潘阔接过药羮,蹙眉道:“几人伤势颇重,近日怕是赶不得路。”
钱记闻言蹙眉,复而道:“无碍,我等留二人护送便是。”
潘阔叹气:“只得如此。”
钱记转身往安瑞房里去,见安茉倚着床边睡去,心中甚为奇怪:这安墨小子,与他这徒儿倒是情谊甚厚。
未几,学监携众人归来。因安蓉几人受伤,学子们纷纷于舍内交流,鲜有高声谈语。
因安蓉几人赶不得路,学监便先行偕诸学子往琅琊书院。钱记并沈绝二人留下,偕几人一道直往洛阳。徐梓亦告别黛樊,与几人一道前往,亦好照料徐墨。安茉并安莉自是留下不提,萧言见状,本欲留下,只学监正巴不得其与‘安墨’分开,自是不允。其只得无奈离去。
学监诸人一走,众人立时换了客栈,以防贼人来袭。安瑞二人昏迷二日,俱醒,可食药膳。过得几日,二人可下床行走,众人便动身往洛阳而去。
江夏往洛阳,山水迢迢。众人当自江夏乘舟往广陵,行陆路往豫州罗山郡,复搭船北上至汝阳,行官道往洛阳。几人有伤在身,追兵在后,实不好耽搁。
这一路车马劳顿,安瑞并徐墨俱是难捱。安蓉亦是时常胸闷,待入罗山郡,安瑞二人便颇有些支撑不住。
钱记见状,便于郡外租一农户院子住下。心中暗道:此回隐于山野,那起子贼人,应当不会如此迅速追来罢?
安蓉几人于村中连日打坐修养,渐渐伤势大好。只徐墨时感被其拍一掌之处闷痛。钱记听闻,思及丹药已经用尽,便往郡城求得数枚丹药,复而返来。
转眼便是七月,众人俱调养得差不离,复搭船往汝阳而去。安蓉几人思及将见安逸,俱是心中欢喜期盼不提。
自安逸并孟婉定了亲,孟婉便过起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一则不知如何面对惠华,二则亦是避嫌。
她缓缓拿起刺绣,抚摸着那细细绣上的并蹄莲,复而默默腰间定亲之时,那人送来的家传玉佩,只觉极为不真实:这便定亲邪?
孟婉步往窗边,望窗外林木疏影,轻轻吟道:“鹂入梢头游蝶苑,青衿游马古道间。昼暖花香袭夜月,拈花拂柳枕风眠。”逸郎,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安逸亦是休沐之时,时抚手中玉佩,嘴角似有似无的泛着笑,今儿亦是如此。魏青冲安瑜挤挤眼,安瑜捂着嘴偷笑。
安逸回神望二人一眼,咳了一声,二人立时扎稳马步。
安逸摇头失笑:“莫要分心。”
二人颔首乖巧应诺。
恰有亲兵禀报,孟轩邀其出门饮酒。
安逸望望天色,见天色尚早,欣然前往。
两人邀约于会元馆,安逸入了馆中,见孟轩并一众学子吟诗作画,心中苦笑:前儿约一众武士家将前来,今儿便换作文人学子邪?
孟轩见他来喜笑颜开,迎道:“得知你今儿休沐,便将你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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