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不尽西风起,(1/2)
昭元四年秋,细雨连绵不歇,楮川兵祸不断。
郡王挛鞮瀚,当朝异姓王也。先祖呼韩邪单于挛鞮稽侯珊取妻王嫱(王昭君),前朝挛鞮苏(挛鞮瀚高祖)自拥为王,祸乱边疆;时前朝才子陆寒远任左相,其好友司马洐任镇国将军,二人奉吴国天子孙宏之命大战塞北,匈奴单于挛鞮苏数次败走,后投降吴国。
然,后吴天子孙宏曾孙——孙适,昏庸无道,荒淫好色,宠幸宦官。以致宦官当政,外戚夺权,后斥士大夫于朝堂;羌族伺机而起,斩护羌校尉陈定,连闯五座城池,为祸西北。民间百姓受尽欺压,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怨朝廷无能,恨胡匪猖狂,怒而起义。
先圣人赵斌,其父赵会乃后吴卫将军,勇冠三军。孙适命其率部杀敌,连收三座城池,于敦煌斩羌族三名大将,军功炳然。然赵府与宦官许阜不合已久,见赵府势大,许阜伪造赵府通敌密信,孙适不顾前敌,怒杀赵府九族。独先圣赵斌于家臣所救。
后吴失赵会,如虎坠利齿鹰断羽翅,不过三年,国破家亡。
赵斌率家臣招兵马,聚良将,杀羌敌,杀许阜,会匈奴,建鲁朝。单于挛鞮久,赵斌义兄矣,鲁朝初建,赵斌封其为永乐王,其子挛鞮瀚,初封即郡王。
挛鞮瀚恒以为鲁朝王位,当归其父,其父死后,运筹演谋,欲夺圣位。然圣人赵麟,先圣继后之子,行七,少时性情孤傲,遇事遇人易先入为主;因其不敬,疑心四起,未雨绸缪。只天机难测,大雪大旱,以致圣人应接不暇。
挛鞮瀚未防诸葛司身携兵符,逼京东行,及至直畟。直畟易守难攻,诸葛司、代泽携军死守,两军交战数日,尸横遍野,血染南丘。
大雨连绵一月,州郡俱上雨泽,各州河堤使并县郡诸官轮守,加以抚绥失所百姓。南漳卫嘉,双河泛滥,大洪奔腾,一泻千里。可怜难民,大旱初过,饥荒犹存,无力逃生,尸若浮萍,满江漂泊。
圣人连接噩耗,座殿纳谏道:“南漳卫嘉,大河逆溢,江边百姓流离失所,无食裹腹,新丰郡畔江五县,水淹县城五日未退,众卿可有良策!”
众臣面面相觑,无人应答。
圣怒:“司空!”
司空卢朝忙拜谒道:“臣在!”
圣人:“汝可有良策?”
卢朝恭谨道:“私以为水道之事,若胸膛之郁气,堵不如疏矣!然疏理之道,还须众同僚再议。武川新丰郡,臣不详者众矣。”
圣人沉吟片刻道:“众爱卿以为如何?可有爱卿乡临新丰?”
太傅阮祜忙道:“陛下,私以为此事虽可,然不急一时。当今另有急事!”
圣人道:“此话何解?”
阮祜道:“水患之弊,莫过于毁农毁桑,摧垣倒阁。臣以为可先行赈灾。如今粮款未至,国库空虚,唯恐民间久而生变。”
圣人颔首:“善!着东南各州牧量给余粮,赈济北州。召灾民垦荒耕地,重置家业。”
群臣应诺。
安实忽闻一阵喧闹,不由四下张望,只见难民如潮,奔涌而来;不及细想,当下心急火燎向主院奔去,不忘道一句:“木头,锁门!”
木头依言匆匆锁门,复随其后,走步十米,忽而往角门奔去,口中大呼:“灾民入城,速锁角门!”
宅中仆俾,奔走相告,收衣拾袜,细点钱粮。
安蓉耳清目明,忽闻木头响遏行云之语,忙至榻抱起枕边银匣,速拾妆匣珠宝于内,直奔安逸所住之瑾瑜居。安逸虚岁十二,居于外院,其境甚险。
李氏手持鱼羹,见其疾走而出,亟亟问道:““蓉娘子,欲往而处?””
安蓉不知如何解释,只得匆忙道:“乳娘,吾寻兄长有事。”
李氏释羹欲追,不见其踪,只得往外院疾行。
安实疾步如飞,猝然闯入安河书阁:“郎君,大事不妙!灾民入城矣!”
安河闻之大惊,忙道:“汝速派人报宅内诸人,速理银囊,汇于娘子处。”
安实应诺,自去通报不提。
安河俟其去远,关门闭户,行至书架,伸手轻启暗处砖石,入密室,收柜中木匣置袖中方倍阁离室。行至庭院,忽鸣指三下道:“安风!安月!速往安逸安蓉处!”
林中古树繁叶微动,树上之人已消失原处。
安蓉运力疾驰,抱着银匣一头扎进安逸怀里:“哥哥!哥哥!快收拾钱财!侍从道灾民入城,只怕立时破门而入了!”
安逸此前早已得讯,将其一把拥起,怒道:“安云已赴,宁溪县破,灾民既来,汝如何随意行走!速随我往娘亲处!”
安蓉耸拉着脑袋:“晓得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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