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多少纷扰事(1/2)
圣人遇刺,飞霜殿明间内,后宫诸人并皇子王姬皆集于此,独赵奂为母祈福未归。
孟婉此时垂首而立,心下犹自惊疑不定:前世圣人遇刺乃是知晓定昌二王谋反,下旨抗庭,命诸王世子进京之后;时刺客刺于其胸,至圣人昏迷数月不醒,嫡长子代为掌管过事;圣人醒后,册其为太子,不过间月,溘然长逝。难道是因吾逆天改命,派人前去打探,故而犯了天道大忌,圣人亦因此而提早遇刺?思及方才惊险之时,当真是令人骇然。
今儿未时末下学,本该回府。只惠华公主不允,二人并宫人一道,于苑囿戏纸鸢。后惠华公主有些许疲乏,众人便往望芳亭。却见圣人并定王世子于亭内对弈,二人行至亭前问安,复观棋不语,忽见圣人身后有刺客刺来。心中只觉不可令圣人出事,便下意识将其拉开,刺客只刺伤了圣人右臂,定王世子追着刺客而去,众人忙着传太医并护驾回宫。
若是能医好,今生吾有了救驾之功,定会一生顺遂。孟婉想罢,心中复添几分喜意。
赵奂听闻父皇遇刺,心中一惊,疾走奔入飞霜殿明间,忙上前问安于皇后。又道:“母后,不知父皇如何了?”
皇后闻言道:“汝父皇无碍!得亏了婉娘忠心护主!待汝父皇醒来,定当好好嘉奖才是!”
赵奂一愣,看向孟婉。
孟婉垂首恭谨道:“佑护圣人,乃万民之责,民女不敢邀功。”
赵奂心中为其高兴,只当前诸事纷杂,不好多言,只道:“孟大娘子果是女中英豪。”
孟婉闻言温婉道:“民女不敢当。”
众人复安静下来。只牢牢看着太医诊治。
院首施针止了血,拂去额间薄汗,开了方子,行往当心间,一一礼过诸皇子皇妃,道:“启禀皇后娘娘,圣人失血过多,并无他碍,好生休养,滋补一二即可。此乃所修医方。”
却说安茉众人早早行至洛阳,因安家堂祖父不过举人之身,定王手下并未派人留意,故而致使其有了可趁之机,遣送家人,复行至向黎告于安池。一路行来乔装改扮亦顺风顺水。
定昌二王本未曾于向黎征兵,故而并未监视向黎官员。只一路派人潜入驿站拦截征兵邑郡之详文驿报,秉着宁可杀错一万,也不放过一人,于林中截下诸多死士,无论何人,一律杀之。
安池本忧虑驿站有异,思虑之下方遣了死士。却不想二王猖狂残暴至此,无数无辜大侠、各家死士死于二王之手。
定昌二王手下惊见安池暗卫所携详文,不由惊怒。速回禀定昌二王。二王令阖家杀之。安池卒,暗卫追寻安池妻儿,安逸诸人亦不可免。
另有暗卫行至安堂祖父家中,却见宅院空无一人,竟是早早逃了去。故而复一路打探,因其一路乔装打扮,甚难打听,三日前方得其落脚之地。晚间本遣士欲杀之,却见府内死士众多,只得先行离去,待齐集人马再来。
昨夜人马齐集,众人本欲今宵动手。怎奈安家郎君走漏了风声,修然世子于宫中得了禀报,暗卫问起是否仍需动手,却见修然世子冷笑一声道:提早动手,一个不留。
安家死士虽有警惕,却不想其未至宵禁便动手,故而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王府暗卫俱为一等一的好手,兼之人数众多,且杀且放火,或爨以毒燎,或煽以虐焰;安家死士护主而逃,一心二用,不由后继不力。
家丁仆妇四下逃窜,安瑞魏青几人被家中死士带着往墙垣而去,打算越墙而走。安池家中死士亦护着安瑜谢氏诸人。只众死士武艺虽精,亦自是比不过王府之人,一时或死或伤。
安六揪着安莉后腰衣裳,携其飞往院墙。安莉不自觉扭身一望,却见身后堂祖父家中死士几近卒死,自来疼爱三人的堂婶、堂祖父诸人倒在血泊,不由惊声道:“堂婶!堂祖父!堂祖母!”
安五携着安茉飞于二人之前,安茉闻言亦往后一望,只见堂婶惨状,却不见安瑜堂弟,复而张望。忽见拥着安瑜的死士以一敌二,惊恐万分,不由凄厉唤道:“安瑜!速救安瑜!”
堂曾祖父是曾祖父安太师之庶弟,二人并不亲近。世风皆如此,亦无怪安家先人。故而其所得死士,亦不过较之寻常武士出彩些,及至堂祖父,堂叔,死士愈加没落。哪里抵得过王府精锐。
安十三忽闻此声,忙回身相帮。
安莉见安十杀了一人,忙道:“安十,速去相帮!”
安十足尖一点,转身前往。
只此间异动,王府暗卫纷纷拢来,安雨几人见之愈发疾驰。
安十见那死士身受重伤,夺了吓得呆滞的安瑜便撤。安十三极力抵挡二人,以便安十疾速离去。
王府暗卫心知几人乃是安家小主子,留了几人弑杀仆俾,俱围拢追来。
时申时五刻,天色犹亮,此间大火滔天,尖声厉语,早早惊动东城四邻商贾,往来行人,并南北城中黎元白衣。东城所居,多为豪富之家,虽腰缠万贯,却大多朝中无人。见此知是仇杀,哪敢吭声多言,纷纷躲避家中。有那善人义士,亦只悄悄派人报官,不敢与之抗庭。
军巡铺铺兵于望火楼见此方浓浓黑烟,顿觉不妙。忙示警集合结众铺兵赶来。赶至时,府中早已火光冲天,伏尸满地。暗卫见官府之人前来,纷纷褪去。
铺兵见火势滔天,宅中诸人悉数尽卒,只得或抢救一二财产;或运水灭火。因有人报官,这等灭门惨案亦惊动县令携人前来理案。左邻右舍莫不挺身相助,唯恐火势蔓延,燔舍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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