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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前疏影叹昏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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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仆俾来来往往,筹备晔华公主大婚之事。晔华公主生于先朝开元四十一年,芳龄十七,生母淑贵人。时太子赵轩廿一,娶其琅琊王氏之嫡长女;明王赵奂十九,常年三好两歉,大昏之事一拖再拖;后亦有观宇之世外高人卜算,道其弱冠之前,不宜成婚。晔华公主虽行三,只因国事,只得先于兄长出嫁。淑贵人只得二女,长女晔华出嫁,本该欢喜,其却是悲喜交加。

时羌族与其余夷族连年交战,欲求得鲁朝支持,故而冉駹羌国国主派使臣前来向鲁朝请求和亲,然适婚公主只晔华公主一人。冉駹羌国本于巴蜀之地,前吴时,其与陆公交战,连连颓败,举国西迁西域之北。于淑贵人而言,不异于污泥浊水,穷乡僻壤之地,自是分外忧心。

虽婚礼自古不乐不贺,以思代谢世变。然自前吴陆公之‘旷世婚礼’以来,世人便多有贺婚之礼。况时下文人桀骜者众,目无轨则,豪放不羁,愈发不理会《礼记》之言。

因晔华公主乃宫中初次嫁女,故而宫中众人俱严阵以待,唯恐除了差错。

惠华曼华诸人身在教舍,实心不在焉,魂不守舍。女官虽奉后命,教习女红,只不好过多管教。孟婉见此情形,心下咨嗟:如今某年过十四,怕是于宫中学不了几年矣。只实不愿婚嫁,自古郎君多薄情,孰人知晓婚后事?若是再次所嫁非人......孟婉只觉徒然骨寒毛竖,连忙阖目凝神,专心听道。

昭元八年六月初三,益州建宁郡城破,百姓莫不欢呼雀跃。安逸亲眼见昌王拔剑刺死王妃滕妾,自刎身亡,只觉痛快。廿十余万将士,并叔父一家,俱可安息矣。上将军命人追捕昌王余孽,上报朝廷。

昌王自云南守不住之后,退往建宁郡;不过一年,城破人亡。军心散涣,将士纷逃。徒数百余部护着昌王世子并府中血脉一路往交州康王之处前去。上将军早已料到,算计此行其定当过定州重山郡,连忙飞鸽传信定州都督。定州都督听闻,率部严阵以待。

莫夜,众将士极为开怀,除去五万轮值之守夜将士并预防昌王余部,多喝得酩酊大醉。安逸举杯望月,一时兴起,拔剑而舞。一时寒霜印月,星芒闪耀,众人莫不抚掌叫好。

上将军连连道:“我鲁朝人才济济良将辈出,定兴矣!”只老朽早便华年逝去,此番领军,颇有力不从心之感;此番回京,便告老辞官罢。圣人早起了提防之心,何必拽着军权不放,碍着圣人眼可没好处。正真是: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天下已定,我固当烹!

众将闻言莫不颔首。

司马代泽望着那矫若游龙的身影,甚为欣慰:安河郎君后继有人矣!若泉下有知,当是十分欣慰罢!

京畿,圣人听闻捷报,极为欢喜,宣布大赦天下,命上将军班师回朝。

冯县丞一家听此消息,极为欢喜;时冯家主母已流放七百余里,衣衫褴褛,足生血泡,两鬓微霜,不过一月便被摧残得面目全非,全然不似往常那衣着光鲜的县丞娘子。她心中怨恨滔天,恨不得砍了那名唤柳淮的书生,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待得日后寻得时机,定当报仇血恨。

冯家大郎连忙派人接了娘亲回来,云五娘见状,心中极为忧郁。主母道自己虽未失身于柳秀才,只到底睡于一榻,自那日县官大人走后,便欲除了自己;若非大郎拦着,只怕自己早已尸骨无存。后来县官升堂,宣判其流放,自己着实松了一口气,如今主母归来,届时忆起往事,自己可如何是好?云五娘一时只觉自己身世悲苦,悄然于房内呜咽不止。

安蓉一行人辞过襄阳,乘舟于汉江支流,往永安郡而去。及至永安县,照例往县学而去,复而辞行,往杨浠县湘礼书院、曲桃县仙鹿书院诸闻名遐迩书院而去。一路走走停停,行过半月,临近新安郡,途经一山,名太鸾山,时深山密林,常有猛兽出没。众学子不由小心翼翼,持剑握匕。

柳淮却是心情激动,再过三五日,他便可归家矣!

忽而学监停下脚步,众人立时驻足,警惕张望。

远方隐隐约约传有呼喊‘救命’声,安蓉面色凝重,持剑往外围一步,望着远方丛林窸窸窣窣。她立时将安茉三人,并柳淮萧言几人挡在身后。林中老虎独行,熊猿出没,尚不足为惧,众人遇过几回,莫不成了剑下亡魂。独群狼者,最是令人心忧。安蓉细细数过,远处约莫有七十余头野兽,想来必是豺狼之属。

众武院夫子持剑严阵以待,文院夫子持剑面向前方丛林,将学生围在中间,武院学子莫不将随身武器执于手中。

学监传令道:“上树!”

众武院学子纷纷往上爬去。只不少文院学子虽学射习御,唯独不会上树。一时犯难,手脚并用,学着旁人上树,确屡屡滑下,急得慌手慌脚,满头大汗。众夫子连忙在树下相助。

安蓉一手提一人飞身上树,将安茉二人放至一葱郁古树上。安瑞尚未修出内力,只手脚灵活,自己亦爬了上去。安蓉落地,复将萧言、柳淮带了上去。此树主干极为粗壮,高耸入云粗枝大叶,想来极为安全。

众人动静引得群狼纷纷疾驰而来。安蓉见犹有十数人登不上去,连忙协助夫子出手相助。幸而她气力极大,一回两人送上参天古木;待群狼堪堪围拢树下之时,正将最后一人带上树梢。那人哆哆嗦嗦抱着巨木,骇得涕泣涟涟。见众夫子已与狼群战作一团,更有狼群欲往树上跃。安蓉连忙用剑劈去此树低下枝干。

林五郎虽自幼习武学剑,只从未参与过狩猎,更不曾直面狼群。他所攀之树,不过一桶之粗。那灰褐壮狼不停撞树,致树木摇晃,他几近抱不紧树干,骇得惊叫连连。不只他所在树木,其余学子亦有不少人遇着此境,只众人年长,若说惊叫实在难以启齿。

只夫子们□□无术,狼群过多,不少文院夫子已挂了伤,武院夫子连忙救援。

安蓉正飞身将安茉所在古木低桠砍去,树下已聚了几头狼,一次一次往树上纵身跳跃,她一面避过狼爪,一面劈砍树枝,又得防着狼群上树,故而慢了几分。听闻惊叫声,安蓉不由加快了动作。左右往下劈出约莫二米高、独剩一巨大主干后,便仗着轻功飞向林五郎。至于底下二米高的低哑,那些狼群一跃便至,她实在不敢探手劈砍。

安蓉将林五郎带至安茉身旁,忽而见安莉身后一条青蛇蜿蜒而下,惊得立时将剑掷出。那蛇被一剑击断,连同宝剑一道落下,安莉骇得呆立当场。安蓉亦是心有余悸,此前情急,她吓得立马将宝剑脱手而出,现在想来,若那剑偏一些,怕是得刺到安莉身上。

柳淮见安莉骇得魂不守舍,连忙将其拉至身边。安莉靠着他的手臂,忽觉镇定了几分。

安蓉见她无事,这才有心往下看自己的宝剑,见那二截蛇身并宝剑一道,更有几头狼虎视眈眈,顿时愁眉苦脸。

安瑞连忙将自己匕首奉上,安茉忆起自己似乎也带了匕首,连忙取了予她。

安蓉拿在手中,见诸位文院夫子浴血奋战,武院夫子一面护着文院夫子,一面对敌狼群。复见不少狼三五成群的撞树,她心下一横,决定试试用内力打在狼身上的威力。随即□□而下,骇得众人瞪大了眼。

安蓉只见顿时树下狼群扑来,忙将两只匕首用内力掷出,直入二狼背脊,刹时将其打落。复而旋身不留余力一脚用力踏在一狼背脊,那狼凄厉一声,却是被安蓉一脚踹从背脊踹成两半,血花四溅,骨肉横飞,坠入地上。众人寒毛直立,只觉其分外凶残。

许是被安蓉一脚震住,周围狼群竟不敢上前。安蓉往前一步,那几头狼竟然骇得连连后退。安蓉拾起脚边宝剑,身后忽而传来一阵风声;安蓉不及细想,回身踹飞,那狼尸首分离,尸身直撞于树上,震得那棵树晃了几度,惹得树上学子忙道:“荣郎!轻些!”却是黛樊徐梓二人。

而安蓉甫一背对身后数狼,那几只狼群便飞身跃来,安茉惊叫:“蓉儿!”复而查觉失言,忙闭口不言。

萧言并柳淮一愣,林五郎亦有些傻眼:荣儿?怎唤得这般亲昵?

萧言忽而忆起当年年幼一幕,彼时常大夫医馆里,自己让安茉莫要再来,她娇俏不依嘟囔着道:“我才不为你而来哩!蓉儿、瑞儿年幼,须得补身子哩!”蓉儿,瑞儿,木荣,木瑞?莫非是......

柳淮望着树下飞身疾驰避开狼爪的灵活身姿:荣弟,你与几人究竟有何干系?你我相识数载,竟仍不能如实相告乎?

安蓉从未与人切磋过,也不知用力几分,见群狼凶猛,心中极为害怕,一招一式全凭反应,将诸路剑法抛掷脑后。每劈每砍用力极大,剑锋一时甚为犀利,寒光闪烁连绵,眩人双目。她将内力用至极速,脚下轻功施展迅猛,半点不敢令群狼碰着身子。

狼王见此人威胁极大,嚎叫一声,附近围攻小树的狼群纷纷向安蓉飞身疾来。树上几位文院学子学子一面松了一口气,一面提心吊胆望着安蓉。徐墨下意识托腮眯着狐狸眼,思考自己与她对上胜算几何。想罢不由丧气,自己此行未带宝剑,若二人单纯比试内力拳法,他怕是很难赢。

马林并诸武院学子看得热血沸腾,磨拳擦掌,纷纷有些跃跃欲试。只学监未开口,众人一时不敢动手。

有身怀内力的大学学子悉悉索索拿起宝剑,钱记闻声怒斥道:“回去!”此时狼群众多,武艺不精者,下树者必受创。木荣仗着气力内力,这才无事,顷之如不出所料,学监必定罚之。

此声惊得安蓉一剑劈歪,砍去半个狼头,血花溅了她一身,亦激怒了狼群。那学子确是知晓叫的是自己,灰溜溜待在树上,眼巴巴望着。

诸位夫子亦有关注安蓉,从伊始之倍感心惊肉跳,至后来的淡定自如应对狼群,心中暗叹武院少了一个好苗子。见到此景,只觉好笑,只此事不是分心之时,复而专注对敌。他们可不愿在诸位学子面前将面子里子一道丢了。

学监自安蓉初落地上,便往她身旁不远处而去。一面分心瞧几眼安蓉,一面对战狼群。见状冲安蓉指点道:“荣郎,见力气三分!”木荣一剑将狼劈成两半,用力过猛了。

安蓉抽空应诺,随即减了三分力气。她已不知自己劈了几头狼,只觉周身酣畅淋漓。一剑一狼,从只劈得到背脊尾巴,到招招断头刺腹,她越发镇定,也不似当初慌乱。一面静心听狼声风鸣,一面劈刺砍踹,自出生后,压抑了七八年的力气内力悉数爆发。以至于连去二十余只狼后,再无狼群敢接近她。

安蓉见状忽而有一种称霸武林的豪情,只是想想觉得麻烦,还是算了,老老实实当个猎户称霸深山老林倒是可以。想罢身形一跃,支援夫子们去。

不远处,黄七郎抽噎着望着远处交战的狼群,颤颤巍巍的下树,匆忙拾起爹爹的匕首,复而爬上树。他自始自终不敢望爹爹的尸骸,那尸骸已经被狼群分食的血肉模糊,几剩无几。

头狼见狼群损失过半,仰头长嚎一声,诸狼顿时往丛林褪去。

黄七郎见狼群飞疾而来,连忙尖声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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