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山隐水隐风华(1/2)
众人见此,只得作罢。却暗道青枫书院之人,果真了得。怕是文院俱如柳二郎之类的神童魁星,武院俱如荣小郎君一般的侠士。届时下了科考,岂不是文武状元都收入囊中?
安蓉不知众人所想,她乖乖被柳淮引至书房取了纸笔,开始书写‘谨言慎行’四字。
及至飧食,她不过写了二百。
安蓉坐于柳家主桌,见堂中无一女眷,心中黯然:古时女子地位地下,你又非方今知晓,何故作此姿态。想罢摇摇头,今儿奔波一日,她确是极为饿了。
只是......安蓉偷瞄一眼餐桌:一大碗香菇炖鸡,两盘葱花炒蛋,四盘青椒炒豺肉,并五盘蔌菜。这桌坐了满满当当十人。男子向来胃口极大,确定够吃么?光她一人,便可用完那二盘炒蛋并两盘蔌菜了。至于肉食,古人守孝三年,实则二十七月,故而她明年四月方过孝期。算了,随便吃些罢,明日应当便要返身了。
故而安蓉这一顿吃得极少,斯文秀气,倒是让柳淮诧异,钱记满意。
柳淮饭后略思一二,便知其所想,不由赫颜。他忽而忆起尚未将银钱予祖母,便取出怀里所剩银钱,清点一二。见只余四十二两,心中一叹。予了五两纹银予娘亲,留了五两作日后花销,余者尽数交予祖母。
安蓉饭后连忙回柳淮书房抄些‘谨言慎行’,见天色已晚,便欲沐浴。
恰柳淮娘亲孟氏前来问道,“小郎君,可欲沐浴?”
安蓉羞涩颔首。
孟氏见状莞尔一笑道:“水热了哩,不若到淮儿房里用罢?”
安蓉脸色一红,眼睛忽闪忽闪,见不好拒绝,只好颔首道:“好。”
孟氏便返身往厨房,安蓉忙亦步亦趋跟上。
孟氏将沸水打入一只桶里,正欲拎起。安蓉当即道:“婶婶,我来便好哩。”
孟氏笑着摇头道:“你小儿家家的,哪拎得起。”
“我行哩!”安蓉轻松提起示意道。
孟氏一愣,安蓉已经拎着水桶走前面:“婶婶,淮兄房间于何处?”
孟氏忙跟上引路,见他抢着来回几趟凉水热水忙活,极为不好意思夸赞道:“荣儿气力真足,日后定是当将军的将才。”
安蓉一愣,自木氏故去,便鲜有妇人唤她‘蓉儿’了。虽知此‘荣’非彼‘蓉’,仍一时有些伤感道:“婶婶,蓉儿不当将军哩。”
孟氏不由愣神:这小郎君如此武艺,若不从军,只怕是可惜了。
安蓉提了水,忽而想起自己并无换洗衣裳,黛眉微蹙;扭扭捏捏站于原地,纠结不已:她已年过七岁,若是穿男子衣物怕是不恰当,若是穿女子衣物,她如今是男儿身。怎生是好呢?
孟氏回神见他神色扭捏,眉头紧蹙,忽而忆起他未带衣物,旋即问道:“小郎君,可是愁未带衣裳?”
安蓉愁眉蹙额,缓缓点头:“婶婶,我可能购一套衣裳?”
孟氏哑然失笑:“何须购一套,我取了五郎幼时的衣裳与你予你便是。”说着转身便要去取。
柳五郎与柳九郎俱是柳淮的亲弟,五郎年十二,九郎即那虎头虎脑盯着她的那个。
安蓉慌乱,登即道:“婶婶,不可。我穿原先的便好。明儿亦当归去矣,不必劳烦。”
孟氏百般劝说,见他执拗,只得作罢,只当她嫌弃家中衣裳破旧。安蓉见她误会,一时亦找不出借口,只得言语钝拙道不欲劳烦。
沐浴后,安蓉别扭的穿回自己的脏衣裳,取下门栓却见柳淮拿着一套衣裳站在门口,一时只觉分外尴尬,呐呐道:“淮兄。”
柳淮听见声响转过身来,温文尔雅道:“荣弟,这是七郎大母为他做的新裳,还未上身。”
安蓉闻言更是尴尬,连连摇首道:“不必,我与夫子明日便归。”
柳淮叹气:“可是家中招待不周......”
安蓉见他失落,连忙道:“并非如此,实是我不惯穿旁人衣裳。”
柳淮却神色黯然:“此衣尚未上身。”
安蓉见他误会,立时解释道:“如此我更不能拿,此乃七郎大母心意,我何如能夺人所好。”
柳淮叹气:“荣郎如今,越发与我生分哩。”
安蓉立时摇首道:“怎会。”
柳淮垂首,默不作声。
安蓉左思右想,拿出一两纹银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淮兄,可能帮我俾此银予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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