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拼酒(1/2)
瑶姬乃一国之君,绝非寻常女子可比,孟子煊没来之前,她手底下畜养的男宠,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再好看的男人,在她眼里,也不过是稍微漂亮点的玩物罢了。新鲜时,耐着性子哄两天,不新鲜了,扔在一边再也想不起来。即便是美貌如钟无羡,她其实也是不甚青睐的,只不过是为了族群的生存,这才勉强与他定了亲。
不过,人与人的缘分,就是这样妙不可言,纵容你再如何眼高于顶,也总有个让你愿意附身相就的人。孟子煊,便是瑶姬这辈子逃不出的命中注定。直到现在,她仍能清楚地记得,他是如何忽然间就撞进了她心里。
那时,他刚满一万岁,被无极天尊带去鸣岐山学艺也有千年了吧,教养得如同被雕琢过的美玉,言谈举止,便是再古板端正的人,也挑不出他半点的错来。
白帝见了也喜欢,又恰逢孟子煊生辰,便难得的大摆宴席起来。青丘尚简,非大事不设宴,搞得周边诸国,想巴结也找不着机会。这次好了,白帝大张旗鼓,各国国君自然是卖足了他面子,纷纷协家眷前来祝贺,便是天君寿庆,也不过这般排场罢了。
瑶姬当时也还是个万把岁的姑娘,比孟子煊略大一点,便存了些比较的念头,心道,不就是去了趟鸣岐山么,还能脱胎换骨了不成?也值得白帝这般炫耀!
跟在父王身后,瑶姬一路趾高气扬地踏进了正殿,四下打量,眼里更多了几分不屑,青丘皇宫还真是万年不变的简单朴素,比起妖族圣殿,那可真是差得远了,何以九州诸国,要以青丘为尊!
白帝亲来迎接,与妖族帝君客气寒暄。瑶姬向白帝行礼,乖乖巧巧唤了一声“孟伯伯”,白帝很高兴,夸她越发出落得亭亭玉立,将来求亲的人,恐怕要踏破了门槛。白帝身后也走上来两个年轻人,一左一右,一红一白,恭恭敬敬向妖族帝君行礼。
这两人瑶姬都认得,青丘和妖族,比邻而居,哪有不串门子的道理。左边穿红裙的自然便是凤曦,打小就这样,专爱穿红色,打扮得跟个新嫁娘似的。再看她颜色,果然是女大十八变,几千年不见,脸长开了,竟然这般好看。瑶姬一向以美貌自负,此番与凤曦一比较,倒觉得自己这“三界第一美人”的头衔,岌岌可危了。
右边着白衣的,便是孟子煊。青丘以白衣为吉服,与别国很是不同。瑶姬从前曾有意无意地嘲笑过青丘这个怪异的习俗,觉得喜庆的场合,走来一群穿白衣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死了人。不过,这一次见到孟子煊,却是大大改观了她对白衣的印象。这么样一个人,也唯有这如云似雪的白衣,方能衬出他飘然出尘的韵致。
她并非是第一次见到孟子煊,小时候,他们便见过的。只不过那时候,大家都是一团稚气,看不出美丑来。单觉得孟子煊脸长得白白净净的,身子有些单瘦,性子也不像旁的孩子那般野,是个文静的人。
再见着时,真觉刮目相看。男孩子蹿起个儿来,女孩儿快马加鞭也赶不上。当年才及她下颚的弟弟,现在足足高出她半个头。
不过,最令她惊艳的,还是他身上那种神韵的变化。时间这把刀,把一些人削减得平平无奇,却也把另一些人雕刻得愈发出类拔萃。大约一个人有了成熟的思想,才真正有了他独一无二的光华。如今的孟子煊,眼眉虽与从前差不多,周身的气韵却已截然不同,像山尖尖上的雪,清冷却不失柔和,淡泊而又显疏远。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却又莫名吸引人的东西,最是无解。眼前的人是他,却又不是他。换在从前,她敢把他逼至墙角,揉一把他毛茸茸的脑袋,现在,却无论如何不敢了。他的眼光无意间扫过来,似融似淡的,竟让她有些错不开眼。心猿意马间,连怎么离的正殿都不记得了。
大老远来一趟,自然是要住几天的。青丘规矩不严,后花园里尽可供前来贺寿的王孙公子随意走动。瑶姬歇息了一晌,便也带着几个丫鬟仆人步入了后苑。远远便听到人语喧嚣声,走近一看,大家都在莲花荡里游船嬉戏。
有些个油滑惯了的公子哥,见着瑶姬,仰慕她“三界第一美人”的名号,纷纷起哄让她也下船来。瑶姬展眼一看,瞥见一艘小船的船尾坐着一位白衣公子,不随人起哄,信手拨弄着船边探过来的莲蓬。他身后便是层层叠叠粉嫩碧绿的荷花荷叶,那一派好景致,真是说也说不尽。瑶姬抿嘴一笑,便牵着裙裾跳下了一艘小船。
大家所乘的都是木兰小舟,三尺宽的月牙船,船头凑在一起,商量着玩什么好。
还是先前起哄的那些世家公子,为了讨好瑶姬,巴巴儿来问她,“帝姬喜欢玩什么?”
瑶姬的眼光不离孟子煊,见他摘了个莲蓬,剥出莲子,递到了旁边红衣姑娘的手里。心头不知怎的,生起了一股无名火。瑶姬指着那红衣姑娘,调儿尖尖地道:“你们问她!”
陡然被人指着鼻子点了名,凤曦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心中却着了恼,仰起了头冷冷笑道:“问我?我玩什么你便玩什么么?我只怕你玩不起!”
话里夹着刺,瑶姬更不悦了,“有什么玩不起的,你且说来,怎么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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