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初知(1/2)
贾谨的内心大恸, 母亲是冷静到极致的性格, 便是张家被抄之时,母亲悲痛万分时, 只是轻轻说了一句:“一步错, 步步错。”
贾谨潸然泪下,母亲被迫离开人世,她的内心该会有多少不甘?母亲别无他选,放弃性命时,换来亲人的生命,值得么?
贾谨不知道,但他清楚, 他要走下去,不论前途有多么艰难。
贾谨无力的靠在墙上,哀莫大于心死,他以为母亲离世, 是最艰难的时刻, 原来幕后隐情远比现实残酷。
这时,沈三七在远方快速走来,见贾谨如此, 俊秀的容颜满是担忧, 沈三七扶住贾谨,贾谨苦笑:“七哥。”
沈三七止住贾谨回话, 连拖带抱带贾谨回了心远堂。
贾谨坐在心远堂书房, 手冰凉入骨, 沈三七放了个手捂子,又递了热茶,贾谨面无血色的脸孔,一盏茶后,总算气血顺了。
沈三七这时才道:“二太太说了什么?”
贾谨顿了顿,才低声道:“二太太说母亲自杀的。”
沈三七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母亲的病,你我是知晓的,她是日渐消瘦。”
贾谨两行清泪徐徐落下,贾谨张了张嘴,捧着茶杯的手,咯吱咯吱作晌,胸腔不住的起伏,浑身止不住的战栗。
沈三七忙为他顺气,贾谨停了停,方咬牙道:“母亲临产时,宫内有密旨传下,一杯毒酒,一样白绫,我当时在内屋,退避不及,母亲吩咐宁嬷嬷带我在内室暂避。”
贾谨凄然一笑,低声道:“我隐约听到母亲斩钉截铁的说,任何赏赐都不领,我年幼可笑至此,我竟真的以为,宫内赏赐母亲不肯领。”
沈三七谓然长叹,他和母亲张氏的感情不错,却没有贾谨与母亲的缘法深厚,母亲和贾谨的感情,世上少见,他记得,贾谨六岁时走路不稳,不慎跌破了头,母亲三日内,瘦了一大圈,皆因不放心,不肯放手下人照顾,凡事亲历亲为。
母亲临终时,见大老爷并张家的子弟,襁褓中的贾琏,都是内敛自持,神色平淡,唯独见到谨哥时,神色动容,有泪落下,贾谨亦是如此,大病一场 ,险些随母亲去了。
沈三七伤感的摇摇头,他现在只担心贾谨,愤怒之下,会做出难以想象的事情来。
沈三七正在思索如何安抚贾谨,忽然看到贾谨恍惚神色,心下微惊,摸了摸贾谨的额头,沈三七心下大惊,贾谨额头滚烫。
再看贾谨已是睁眼半阖未阖,神志不清。
沈三七忙将贾谨放平于锦榻上,连声唤人,芙蓉进来见了大惊,忙告知黄芪到李院正府上请李院正前来,心远堂大乱。
待李院正闻请来到心远堂时,贾谨已闻声不应,无知无觉,李院正为贾谨细细诊过脉,长叹声,对沈三七道:“两三日的功夫,好好的人怎么折腾成这样。”
沈三七焦急道:“李爷爷,可有大碍。”
李院正从鼻子哼出声来,冷声道:“有没有大碍,要问他自个,纵是神医难救无求生之意的人。”
再看沈三七惊愕失色,眼圈登时红了,李院正嗤声道:“慌什么,人还没死呢。”
李院正望着床上望着床上无知觉的贾谨,长叹声,对沈三七道:“心神过损,悲色过重,郁结难除,谨哥儿这性子,我们都知道,他醒来更损肝郁,气血相失,我开些药,润补心神,再用些药,让他昏些时日。”
沈三七闻言大喜过望,悬着的心,好歹落了下来,屋内的下人更是异口同声安了心。
李院正开了方子,连声叮嘱沈三七道:“床前不必留人,万不要惊醒谨哥儿,他现下气血郁结,寒气入体,若不能顺畅用药排出,谨哥儿胎里带来的伤寒,卷土重来,到那时,药石罔效。”
沈三七认真应下,叮嘱屋内伺候丫鬟小厮,事务吩咐妥当,沈三七送李院正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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