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回首向来萧瑟处（三）（1/2）

楚倩马上擦了擦眼角即将溢出的泪，戒备地望着来人，“居然是你……”她往赵峥假装气定神闲的脸上瞄了一眼，心下一沉，顿时明白了一切。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

楚倩自嘲似的苦笑了一下，像是个早就过了职业巅峰期的顶尖拳手，被名不见经传的小卒一击KO，语气之中有股子听天由命的镇静。

她见过她，在医院里。那时的陈文娇也是像现在这样，年轻俏丽，让刚刚生产过的楚倩相比之下活像个黄脸婆。女人之间天然有种辨别能力，楚倩在那次客气的问候中就深深地感受到了来自陈文娇的敌意。

而不同的是，那时她还拥有赵峥的爱。

“真是对不起，我收拾得太慢，到底还是被你碰上了。不过这样也好，话当面说清楚了，也好让你早点死心。”陈文娇提着个行李袋缓步走入客厅的灯光中，高跟鞋踩在玻璃渣上发出破碎的声响。楚倩快速打量了她，发现人家眼影闪亮，溢出眼眶，慵懒地晕染到太阳穴。皮肤白皙，头发卷翘，身姿婀娜。她此刻不得不承认，和这样年轻貌美的对手比，自己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也变得相形见绌。

人老珠黄。

——这是楚倩回避着陈文娇的目光，转身低头去提皮包时，脑子忽然浮现出的形容词。

“不用解释，我都懂了。”她惨笑了一声，她想赵峥就是这样看她的吧。

“既然碰上了，我就跟你直说吧，娇娇和我跟了我两年了，还为我打过一个孩子，我总不能让她没名没分的一直跟着我。你的情况我大体也知道了，毕竟是几年的夫妻了，大家好聚好散。你看你这两周哪天有空，趁早把事办了吧。”

楚倩像是还在梦魇之中，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地上那张可怜的结婚照。她突然猛地跪在地上，执拗的用手指一遍一遍拂去照片上面的玻璃渣，手指被划破了也不自知。

赵峥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大脑，他什么都不管了，他要冲上去，把她拽回来，紧紧抱住她告诉她他爱她，安慰她说今天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眼前脚下，双臂双腿，全是现实布下的天罗地网，拴住他困着他，令他动弹不得。他只能紧攥双拳，死闭双眼，感受漫天席地的黑洞洞的绝望。

陈文娇见楚倩拾起照片，爱惜似的在上面摸了又摸，嘴里还小声的呢喃，“拍得这么好，怎么舍得扔地上。”又见一旁的赵峥脸上痛苦挣扎的神情，就大着胆子走上前去拍了拍赵峥的肩。

赵峥眼睛睁开，看见陈文娇对他小幅度的摇头，于是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终于又把情绪带回到原本应该发展的剧情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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