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2)
乐声停止了,我说再吹一曲吧。任捷把口琴放到了嘴边,这次他吹的是《伤心的女儿》,奶奶喜欢在做饭时哼唱的老歌。
我伤心的小女儿啊\\\\你为何垂头丧气
阳光明媚\\\\驱不散脸上的乌云
邻居男孩要去钓鱼\\\\他从我们家门前经过
却看都不看你一眼\\\\你像断线的风筝\\\\一去不复返
我伤心的小女儿啊\\\\你为何闷闷不乐
风和日丽\\\\抹不开眼中的哀愁
邻居男孩要去约会\\\\他从我们家窗前经过
带着那个叫丽达的姑娘\\\\你像三月的海棠\\\\盛放又凋谢
......
模糊中听到有人说话。
“确定是蒋家的男孩,不过女孩要怎么办?”
我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对我的命运做出了什么指示,头晕得厉害,他们给我用的迷药大概有点过量。
“展源,醒醒。”
是蒋涣的声音。
我努力动了动身体,发现四肢都被反向绑了个结实。
男人打完电话走过来扔给我们两瓶水。那水是我在超市买的,展泽要出门,临走时他让我们老实待着,可我决定去超市买点日用品。最蠢的是,我把蒋涣也带了出来,他戴了帽子和口罩,我们自以为乔装得天衣无缝。
瓶里的水浇在我头上,蒋涣大叫住手,可那家伙还是把水倒了个干净。
“小少爷,这里不是你家,没人听你发号施令。”
我终于看清了,蒋涣也被和我一样绑住了四肢,只是他被捆绑的姿势要比我更符合人体力学。不远处还有四个男人围坐着在打牌。
“你是展泽的妹妹吧,”男人蹲下来靠近我打量了一会儿,笑道:“我和你哥挺熟的。”
我觉得他嘴巴里的熟不是友好的那种。这个人见我不说话,皱眉问跪在我身边的蒋涣:
“你女朋友是哑巴吗?”
蒋涣同样没有回答,男人大概觉得没趣,起身离开了。
我躺在地上假装自己已经死去,灵魂出窍。蒋涣用脚拨了拨我的背:
“你...睡着了?”
我没有理会,他不放弃地小声叫我:“展源?”
“嘘。”
如果我今天必须死,那么我想要安安静静地死去。
男人接到的指示大概不用很快动手,他打开盒饭,给我们解开手上的绳子。
饭菜的颜色不怎么好看,蒋涣拒绝把这种垃圾咽下肚子。男人拿了把椅子坐在对面,手指夹着烟斜眼瞅着倔强的蒋涣。
“小少爷,你是要我喂你?”
“我不吃没消核的食物......”
话音未落,男人就用脚把饭盒踢翻,蒋涣瞪着他,他却笑眯眯地回望。
我默默看着这两个人企图互相用眼神在对方身上开两个窟窿。不一会儿,男人就扔了烟头重新把我们捆好,也许是因为我的配合他没有再把我拧成麻花状。
我和蒋涣靠墙坐着,看守的男人们有的在打游戏,有的继续玩牌。我环视四周,这里可能是间废旧厂房,六七米的墙上有一排被木板封住的窗户,除了垫在我们身下的破席子,墙角还歪倒着三堆这种草席。门离我们大概十几米,中间摆着两张铁桌。
“你应该吃点的。”我看着那盒被踩得稀烂的饭:“万一我们能跑出去,就得保存体力。”
“怎么跑?”蒋涣没有了刚才和男人对决的气势。
“不知道,也许我们该想想。”
“家里人会救我的,他们现在肯定很着急地找我。”
不远处的男人没有和另外打牌的几个在一处,而是正好坐在挡住了门的位置,翘着二郎腿把玩着手里的枪,拆开弹匣,用拇指弹出子弹在半空中接住,又把它们塞进匣内。
“反正这些虚张声势的喽啰不敢把我怎么样。”
“你有多确定你父亲现在是安全的?”我不想毁了他的笃定:“你有多久没有听过他的消息了?阿昌从上个月开始就没有再出现过。”
看到他不再说话缩起双腿,我为自己的刻薄在心里向他道歉,于是挪着身子和他依偎在一块儿,我们紧紧靠着,感受彼此的恐惧。
“你说得对...你其实非常有可能活下去的,我也这么希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应该是全黑了,绑架者不像是单纯街头令人厌憎的恶霸混混,他们没有骚扰人质的习惯,而是开始两人一组地准备轮流夜间看守我们。
那个男人早早就枕着一条草垫像是睡着了。
他们互相间除了吃喝打牌,根本不做多余交流。我和蒋涣无法从他们的对话里听出任何消息,好的坏的都没有。
“我睡不着。”
蒋涣在试着让自己稍微睡一会儿的努力失败后就干脆不再尝试了。
我也一样,我们两个仿佛两条腊肉干晾在草席上。
“要是我口琴在的话,就可以给你吹首摇篮曲。”
“你会吹口琴?”
“嗯。”
“你应该吹给我听听的。”
“以后有机会的话。”
他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迷茫表情,我迟疑地抬起手为他擦了擦脸上的污迹:
“我会陪着你。”
“到最后都会吗?”他凝视着我。
我点点头:“会的。”
现在我的嘴巴被贴住,脑袋上罩着黑色的头套。
车子开了很久,我不知道他们要把我带到哪儿,不知道接下来的命运。我竭力告诉自己冷静,听着车轮碾压在石子路上的声音,听到前面有男人偶尔咳嗽两声,我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甚至整个车里的呼吸声。
途径坎坷车子颠簸,左边的绑架者骂了句娘。
慢慢地车速减缓,我又开始紧张。
坐在前排的男人说话了:
“给你们两个选择,是要看这个世界最后一眼呢,还是干干脆脆地和它说再见。”
我和蒋涣不约而同地开始在后座上扭动起来。
“MD,给我老实点!”
左边的男人用枪顶住了我的太阳穴。蒋涣被封住嘴巴发出的呜咽,男人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
“抱歉啊,要怪就怪你老爸。他得罪了太多人,我们也是听命行事。”
蒋涣更加急促地呜咽起来。
坐在两边的匪徒把我们嘴上胶条撕去。
“你们放了我,我爸会给你们很多好处!”嘴巴刚获得自由,蒋涣就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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