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上午十点多，锦江小区六单元楼下围着好些记者，陈曜从人群中钻出来，将手中的相机递给张琢。

“我在这儿围观了一上午，净听那老太太嚎了。”陈曜说，“老太太说她儿子是被刘林玲灌醉了骗着跳下去的，要求刘林玲家里赔八十万。”

张琢嘬了一下牙花子，哼笑一声：“八十万？”

陈曜点点头：“刘林玲她弟说他们俩之前就分手了，那男的缠着女方不放，屡次骚扰，刘林玲还报过几次警，警方也没管。”

“哦。”张琢没太惊讶，反而问道，“你昨晚跟那个唐先生干什么去了？有没有问出点儿什么？”

“他就一目击者，顶多看见了坠楼过程，其余什么也不知道。”陈曜想起昨晚，心情有点复杂，左右张望了一下，也不知道唐谅什么时候走的。

唐谅走了好一会儿了，现在正在兰亭会所的办公室里补觉，迷迷糊糊睡到了十二点多，有人推门进来。唐谅低吟了一声，皱着眉，将薄毯拉起来盖到脸上。

“你昨晚在这儿睡的？”兰言之径自将窗帘拉开，阳光照进办公室里，“午饭吃了没有？”

唐谅缓了好一会儿，才掀开薄毯，露出脸来，含糊地说：“好困，没吃。”

兰言之转过头，瞥到他脖颈上一枚红红的吻痕，微妙地眨了一下眼睛，唇角微勾，嘲笑：“我看你吸人精气都吸饱了吧。”

唐谅打了个呵欠，终于回过神来，得意地冲好友抛了个媚眼：“不要太羡慕我。”

“我恭喜你。”兰言之说，“请你珍惜纯1，如果你坚持用‘日抛’炮友，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你只能约到姐妹了。”

唐谅一扯嘴角，眨眨眼：“你愿意为真爱做1吗？”

兰言之面不改色：“不可能。”

唐谅耸了耸肩，从沙发上坐起来，打电话点完餐，又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刷朋友圈打发时间。

他的微信好友列表里有很多人，大部分都是应酬场上加到的，不太熟。

唐谅没精打采地看了一会儿，发现中午的时候，陈曜从某新闻网站分享了一则新闻的链接。标题是“北京锦江小区坠楼案：年轻情侣殉情，深情的背后是两个家庭的悲痛”。

这篇报道把刘林玲和赵志写成了一对爱而不得、惨遭双方家庭反对的可怜小情侣，女方家嫌弃男方家里穷，男方家嫌弃女方娇生惯养，在父母的门户之见下，刘林玲和赵志相约殉情。笔者花费笔墨叙述了双方亲属互相指责的情形，末尾用了春秋笔法，指出父母干扰儿女婚姻之危害。

文章底下的网友留言里，关注点果然被聚集到了婚姻观上。

唐谅草草看了一眼，下意识觉得扯淡。他见过刘林玲不少次，对方完全是那种开朗干练的女白领，可不像是会为了这种事情自杀的。

他退了出去，发现陈曜分享的同时评价：“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狗屁同行，垃圾媒体。”

“哟，这暴脾气。”唐谅嘀咕了一句，觉得有些好笑，点了个赞。

点完赞没多久，微信震动了一下，陈曜发来消息。

Chen：你身体还好吗？

唐谅回了一个垂眼微笑的表情：谢谢关心，还挺好的。

Chen：哦，那好。

过了半小时。

Chen：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时间，可以请你吃饭吗？

唐谅漫不经心：行啊。

聊天到这里中断了。

唐谅见对方迟迟没有回复，浑然不在意，该干嘛干嘛去了。

晚上，唐谅与兰言之约了晚饭，两人搭电梯下楼，中途进来了一个女孩儿。

那女孩儿打扮得花枝招展，见到两人，有些拘谨，迟疑了一下，才进了电梯。

“老板们好。”

兰言之笑得温和：“白姿？今晚经理没给你排班？”

“今晚有些事情，跟别人换班了。”白姿含蓄地笑了一下，撩了撩头发，手链的碎钻在灯光下发亮。

唐谅默不作声地瞄了一眼，几秒后，电梯门打开，他随意地开口：“这手链蛮好看的。哎，你大学毕业了吗？”

白姿愣了一下，跟在他后面走出电梯厢，答道：“大四了。”

“我们会所今年有好几个兼职的员工大四呢。”兰言之的气质比唐谅更有亲和力，平日会所也会他在出面管理，“他们都打算找个实习，下学期也许不来了，你也可以早做打算了。”

白姿娇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唐谅开了自己的车，兰言之说：“白姿家里的条件好像没有很好，平时会接一些私活儿，估计又跑外围去了。”

“劝过就算了，各人有各人的选择。”唐谅不以为然，“又不是你逼着她去卖的，人家没准还乐在其中呢。”

兰言之微笑：“我是看你劝了，我才劝的。”

吃过饭，两人又去常去的酒吧坐了坐。灯红酒绿中，唐谅坐在卡座里，百般聊赖地咬着一片西瓜，视线在人群中扫来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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