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2）

高楼林立，霓虹闪烁。

一辆车停在弱水三千会所的大门前。

“弱水三千？”陈曜侧头看向车窗外，眉头一挑，“又是会所？最近怎么老往会所跑？”

先是君子斋，后是兰亭会所，现在又来了个弱水三千。陈曜工作前从没来过这些地方，工作后倒真是长了见识了。

张琢嘴上叼着根烟，咬字含糊但语速极快：“三天前，有人报警说这里发生了一起强奸案，结果警方调查后，将案件定性为卖淫，当事人是旁边酒吧的一个陪酒女和一富二代，拘留半个月，因为是个人行为，会所停业整顿了两天，又开业了。”

陈曜解开安全带，整了整西装，问：“然后呢？”

“昨天报警的目击者打电话来报社，很肯定地强调……”张琢小声地说，“是强奸。”

陈曜蹙了一下眉头。

张琢顿了顿：“而且我今天再联系报警人的时候，已经联系不到了。”

门童走过来，要给两人开车门，陈曜与张琢对视一眼，两人掩藏好心中思绪，装出一副来消费的样子。

陈曜长腿迈出，擦得锃亮的皮鞋踩在地上，利落从车上下来，一只手扣上西装扣子。他面无表情地抻抻袖子，宝石袖扣在灯光下折射出光芒。

“你小子，倒腾倒腾还真是人模狗样。”张琢从车上拿下来一个公文包，让门童去停了车，随后与陈曜并肩站着，面朝会所大门的方向，打量着里面。

大堂装修得富丽堂皇，面积宽敞，顶上悬挂着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入口处站着两排穿着旗袍的迎宾小姐。

张琢深吸完最后一口烟，平静地说：“有些地方看上去光鲜亮丽，实际上却是会吃人的。”

“进去吧。”陈曜收敛了探究的视线，淡淡地说。

弱水三千在北京城算是中高档的会所，只有持贵宾卡的人才能进去。

陈曜用余光瞥了眼张琢，又扫了眼张琢亮出来的那张黑卡，心中感叹，居然什么都能弄到。同时也纳闷，自己要混多少年才能混出这样的人脉和手段？

他面上不显，依然一副高冷模样，跟着侍者进去，却压低了嗓音，问身边的人：“张哥，今晚的消费，单位全给报销吗？”

张琢低声冷笑：“想得很美。”

两人开了一个小包间，张琢经验老道，朝侍者低语了两句，先叫了几瓶酒。陈曜看了眼酒水的价格，感觉一阵牙疼。

“在这种地方，你要是钱烧得不够，他们就把你当孙子。”侍者退出去后，张琢放松地靠在沙发背上，翘着二郎腿，“等会儿再叫几个陪酒的来，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消息。她们在这里工作，又是姑娘，就算会所下令封锁消息，私底下还是会八卦的。”

陈曜也放松了下来：“我们来这一趟，就来套话的？”

张琢笑了：“既然是暗访，就得装得像一点。有的时候，喝醉了好办事，醉鬼走错路或进错房，可没道理可讲。”

陈曜了然。

张琢顿了顿：“当然，这么做有风险。”

陈曜眉心一跳。

夜色渐浓。

包间中弥漫着酒气和烟味，还有女人身上淡淡的脂粉香。

“……所以前几天那两个人，那其实是价格没谈拢？”张琢哼笑一声，吐出一口烟，“富二代这么挫？丢人。”

一个陪酒女笑道：“大家私底下是这么传的呀，不然怎么给定了卖淫？但是以我看哪……”她凑到张琢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

陈曜眯着眼，看了那两人一眼。

“哥，再喝一杯。”身边的姑娘几乎要贴在他的身上。

陈曜酒意上头，双眼有些红，拿开姑娘放在他大腿上的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我……我出去打个电话。”

他稳住身形，躁动地拽了一把领带，一口喝光杯中剩下的酒。

包厢外。

走廊上铺了厚厚的地毯，吸收了脚步声。

陈曜将领带夹别正，大拇指指腹抹过针孔摄像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日了，到底谁才是陪酒的！作为一个gay，被女性占了半天便宜，实在是憋屈！

他打了一个酒嗝，脚步虚浮地离开包厢门口，朝事发地点走去。

临近十二点，弱水三千会所后门旁边的仓库。

一个纤瘦的身影踉踉跄跄地从仓库后面跑出来，苍白的脸上满是恐惧。女孩小心谨慎地张望周围动静，带着几分神经质的警惕。

她的头发乱成一团，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只能勉强遮住私密部位。暴露在外的皮肤上，满是青青紫紫的痕迹。

后门敞开着，运送酒水的车辆停在仓库前，几个工人正在卸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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