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道是寻常（1/2）

乔府与镇国公府差不多时间建立，亦是三大世家之一。三大世家均为书香门第，却又有所不同。镇国公府掌管着春闱，乔家开设书院广有桃李，余下一家秋家则是史学世家，世世代代编写史书不涉朝事。三府同为文墨世家，关系亲厚常来常往，小辈们亦是熟识，这日宴饮场面大得很，自然给两家世交都递了帖子。

刚入二门，便听见一阵阵的喧哗声，吵闹得很。喝酒的宾客瞧见二人，不出意料地围过来套近乎兼打探消息。慕临安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他并不是很喜欢闹腾的场面，但礼又断断失不得，颔首简洁地回了几句。顾思涯极自然地上前半步挡在他面前，微微笑着替他两句全回了，然后捉着人手腕几步踏上了一条青石路。

“前厅宾客繁多不齐，惊扰贵客了。”一名丫鬟迎上来歉然行礼，“方才未瞧见二位公子，多有怠慢，万望勿怪。大公子在流丹阁候着，请。”

流丹阁是后院水榭，但宴饮中用来招待亲近或尊贵的客人，他们倒是常去。慕临安微笑道：“不必麻烦，我们自行前往便好。”

丫鬟并未坚持，再一礼便自觉退下了。

慕临安向后边走去，对身边的好友笑了一声：“他们对你和思远兄真是两番模样，倒是有趣。”

“也不知刚刚嫌弃得很的那人是谁。”顾思涯瞥他一眼，“他们要是真去烦我哥哥才是嫌命长……”

顾思远是顾世归长子，过了年便二十七了。他与弟弟性子不十分相似，这位震慑感极强的主帅是个实打实的将军脾气，冷冷地一眼便让人不寒而栗，若是他在，断断不会有人敢上来截人套关系的。反观顾思涯，刚刚二十一岁的少年将军，性子懒散偶尔又颇有几分孩子气，只要不是习武练军的时候都好说话得很，有人想打主意由此与侯府攀上关系一点也不奇怪。

但上来的那些人，其实都绝不是什么与两家熟悉之人。毕竟要是有些了解的友人，就会知道顾思涯虽然好说话好接近，但这茬过了之后他也不会留意有什么人曾经试图扯关系过，礼物更是绝不可能收，套近乎和没套一个结果。而慕临安虽不喜欢应酬，但身为世子交际能力又如何会差，和他绕圈子别把自己绕进去就相当不错了。

刚踏上石桥，一个飞扬的女声便从亭中传了出来。

“那糟老头子就会扯！这回要没有秀容城的百姓节粮供军柔然打过了雁门关，我看到时候他谈个鬼的大局！调粮给西蜀这种借口也说的出来，也不看看坐镇西蜀的是谁的哥哥！满口胡言瞎编乱造，我去他大爷！”

听着就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慕临安与顾思涯对视了一眼，展开一个无奈的笑容。

“慕临安顾思涯！来了就进来，站在外面眉目传情是以为我们看不到吗！”刚刚说话的姑娘发现了他们的存在，下一瞬间就出现在了两人前方。

慕临安挑眉看向那火焰一般的女子：“怎么说话呢，眉目传情是这样用的么？”

“意思差不多得了，你慕大公子最有文化行不行？”那姑娘一手揪一个，以最直接的方式把他俩推进了阁子。

这姑娘即是他们提过的澜大小姐，将门夏家的嫡女夏宣澜，上头还有一个亲哥哥。身为沧澜军的少帅，举手投足之间飞扬飒爽，镇守北方的秀容对抗柔然，战功赫赫，一柄錾银梨花枪使的出神入化。

如果要形容夏宣澜的模样，最合适的词大约是高挑俊美。慕临安的身高放眼金陵已是出类拔萃，她却只比慕临安矮上两寸，容貌又生得英气十足，换上男装说是位公子也不见得有人能认得出来。

亭中四个俱是熟人，乔家大公子乔策，秋家二公子秋问羲，夏宣澜，还有慕临安九岁的妹妹慕知颜。慕临安环顾一圈，坐到了到乔策和妹妹的中间。顾思涯倒没急着落座，含笑看着小姑娘熟稔地转身扑进了哥哥怀中又一翻身坐在了腿上，才在她本来的位子坐了。慕临安一手环抱住妹妹，一面和另外两人打了个招呼。

“顾思涯也听见了！”夏宣澜不忿地扬手，“说什么西蜀战事紧急调粮过去……一派胡言！我哥哥那边怎么样他当我一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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