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的眼泪（1/2）
“啊————”
“喊什么！！！”钟翰本来就一肚子火，正窝在副驾驶座上皱眉思考，结果被林朝正这么一吓，肺都要炸了。
林朝正哆嗦着递上手机，说：“钟……钟队，上热搜了，现在第三，从数据涨幅看，一个小时内有望冲第一。”
钟翰立即皱眉坐起来，夺过林朝正的手机，看着屏幕说：“国际大盗风骚现身Z市……这什么鸟东西？一个通缉犯还有全球粉丝会？”
高大海开着车，忧郁地看一眼警局大门，说：“钟队，咱还进去吗？这会局里肯定都炸了，老黄还不知道要怎么收拾咱们呢？”
钟翰撇眼看一下汪晨，汪晨从上车起，就一直闭着眼睛抱着胳膊坐在后排，一副与世隔绝的死猪模样，钟翰鼻息粗喘一下，硬邦邦地说：“进！没做成事就要认，扒皮都是活该！”
车停在大楼门口，几个穿制服的巡警正在不远处擦铁马，领头的老张看见高大海，老远就戏谑地呦吼上：“呦！海哥？今天又立什么功了？”
话音刚落，高大海立即感受到右半边空气骤降五度，赶紧把手放在嘴上，对着老张使眼色：“嘘……哎呦我哥！”
钟翰“啪”一声关门下车，气势汹汹打开后车门，对汪晨说：“别装睡了，下车！”
汪晨蹙眉，长长的眼睫毛忽闪两下，一副犯懵的蠢表情，愣一下神后，下车跟上钟翰，两人一起朝大楼背阴面走去。
“钟……”林朝正紧张地看着钟翰的背影，想到方才要杀人一般的眸子，立即打个激灵，刚要追上去，就被高大海捂着嘴拽回来，呵斥道：“你瞎嚷嚷什么呢？”
林朝正掰开高大海的手，说：“他……他们……”
“八神对草薙京，你操个什么闲心？”
“我是怕……啊？？？拳皇啊！你的意思是他俩还能打一架？就钟队那个块头，汪警官他……”林朝正嘟嘟囔囔说完又要追。
高大海抓住林朝正的后脖子，拽回来说：“放你一百二十个心，他俩要是真干起来，别说你跟我，再上五个人都拉不住！走走走……快干活去！”他惆怅地叹口气，拽着林朝正进了大楼。
.
冬季，气温偏低，空气潮湿，遇上避阴的地方，总带着一股子霉味。
钟翰和汪晨一前一后停下脚步，钟翰转过身，冷声道：“霍华德的案子重案组会跟进，不需要你插手。”
目光略去，汪晨碎屑的短发遮在眉前，有些看不清这人眼里的神色，一阵凉风吹过，略过风衣的领口，直往人脖子里钻。
汪晨直挺挺地站着，没有回答。
钟翰蹙眉，等了半晌，看汪晨没有说话，加重语气说：“听到了吗？”他语气中明显带着不同寻常的锋利，似乎急于想确定什么。
从警校时代起，汪晨总是一路领先，从破案到升职，样样先钟翰一步，两人由同窗变同门，钟翰开始的崇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悄悄变了质，直到一年前师父发生意外，这会儿，连忌妒都带着恨意！
可即便如此，直到今天、现在，钟翰依旧忍不住认真考量汪晨的意见，重视他的态度，当然也在意这个人。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信任有时候并不是出于感情，单单只是一种讨人厌的习惯。
钟翰不耐烦地说：“汪晨？你……”
汪晨好不容易说话，可听上去，更像是自言自语：“卡曼珠宝行，对，一定是在卡曼珠宝行遗漏了什么线索？疑犯绝对不可能凭空消失！我……”
“汪晨！”钟翰终于忍无可忍，上前两步，一把抓住汪晨胸前的衣服。汪晨下意识地侧步，拽住钟翰的胳膊，侧身反扣在他背后，钟翰咬牙拧眉，回头恶狠狠地瞪了汪晨一眼，汪晨一怔，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松开手。
钟翰转身，双手拽住汪晨的领子，力气大到他脚后跟都离了地，怒气冲冲地说：“你到底能不能认真听我说句话？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自以为是的表情，查案是这样，对待身边人也是这样。要不是你的自以为是，师父根本就不会死！现在，请你离重案组远远的，我不想再看见你！”钟翰松开手，扔下汪晨，转身的时候，说，“汪晨，我真想挖开你的心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要是我的话，恐怕没有脸再活在这个世界上。”
汪晨微微低头，指甲不受控制地抠进手心，他的脑袋阵阵发懵，耳边却依旧是职业性的机警，听到钟翰脚步声渐远。
不远处的楼口，传来老张的痞声：“钟翰！你干啥去了？怎么这个脸色？”巡警吃惯风沙，连心也一起吹宽了，老张刚把铁马擦得亮油油的，现在怀里抱着头盔，制服笔挺站在阳光下，连表情都带着自得。
汪晨抬起头，远远看一眼，脚下一蹬腿上发力，像阵风似的朝钟翰冲过去。
“汪……”老张眼前一阵黑影略过。
汪晨抢过这人怀里的头盔，稳稳地向钟翰后脑勺砸去。
老张已经看傻了眼：“卧槽！”
钟翰快速转身，用手拨开，气急败坏地说：“汪晨，你……”
汪晨再不客气，冲上去照脸就是一拳，打得钟翰眼冒金星。
“哎呦！你们愣什么……还不赶紧拉开。”周围七八个巡警全都傻了眼，只听老张一声令下，大伙一拥而上。钟翰刚要还手，就被人硬生生扯下来，老张整个人扑在钟翰身上，带着三五个弟兄，把钟翰往楼里拽，一边走一边大声嚷嚷：“你俩多大的人了？还当刚进警校的时候？从去年打到今年，怎么？准备每年来一架，比自家大姨妈都勤快？小的们都看着呢！你丢不丢人？”
钟翰挣扎：“你放开！你看我不抽死他！”
老张拦着钟翰，说：“我的钟大队长，你行了你！同一批进来的，本来也就没剩几个人！成！你要打可以，我现在就通知你领导，十五层下楼，用不了一分钟！”
钟翰气极：“你……你撒手！”
“不行……我不能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犯错误！”
“你快撒手，我接个电话。”老张这才松开手，看着钟翰拿出电话，规规矩矩对着话筒连说几个“嗯”字。
他挂了电话，用食指戳一下老张的肩膀，闷哼一声咬牙进了电梯。
老张抹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和大伙你看看我，看看你，终于松口气说：“幸亏我刚才警觉，要不然又得出大事。哎，对了，我的头盔？”
汪晨被人扯了两把，自己就乖乖松了手，耸耸肩膀，跟拉开他的巡警小伙十分认真地抱歉道：“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配上标准的九十度鞠躬，小警察们反而自己害羞起来，摆摆手说：“汪警官你别这样，你的大名我们早就知道，张哥他一直吹牛说自己跟你抓过抢劫犯。”
“嗯，他说得是真的，不过……劫匪抓是抓了，没抓住。”汪晨稳准狠地终结话题，走两步，捡起地上的头盔说：“卡绳断了，我收拾好自己还他，你们忙。”
“汪……”
汪晨话说得客气，走得还急，小警察还没来得及叫他，人已经消失在楼门口。
.
晚上12:00，罗塞大厦。
保安大叔坐在大厦总服务台已经打了第五回哈欠，这会儿眼睛一闭，脸就直接载在桌子上。朦胧间，一道黑影从脸前略过，他抬起头，眨巴两下绿豆眼睛，伸个懒腰，晃两下脑袋看了看表，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后半夜。
汪晨背靠着立柱，凝神屏息，眼神错过柱子和电梯之间的过道，刚好可以看到保安，如果就这样去按电梯，很容易被发现，怎么办？难不成要爬楼梯？
他绝望地看一眼安全通道的入口，又不死心地回头去看服务台，大叔这会趴在桌子上彻底睡熟了。汪晨终于松口气，快速进了电梯，按下23层。
长长的过道空无一人，只留下幽幽的夜灯闪着微弱的光。案发现场封锁，他从警戒线下钻过去，目光停在门上的指纹锁，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透明的指纹卡片贴上去。
卡曼珠宝行案发后被警方全面接管，就连警戒系统一起登记入册，不过……跟上钟翰这种强控制欲的队长，一切答案也就变得简单起来。
蓝色的光线从指纹卡片上扫过，门锁“嘎嘣”一声响过，大门打开……
此刻，罗塞大厦一层的监控室里，一名保安和一名值班巡警，两人正横七竖八地抱在一起，窝在角落里睡得正香。
蓝色鸭舌帽的男人坐在大屏幕前，一动不动看着监视屏。修长的指间轻叩在案上，发出轻微地“咚咚”声，节奏明快有序。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看着屏幕上进入大门的汪晨，自言自语道：“游戏开始了……”
汪晨小心翼翼绕过地上标记着的位置，穿过柜台大厅，直直地向最顶头劫匪消失的地方走去。他仔细观察周围，路过过道，径直走向安全通道的入口。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