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2)
十七、拜会巨匪留下隐患
费雨鹤的副官带领几个残兵败匪回到了八角台,为了推脱责任,向张景惠汇报了费雨鹤领着他们抢劫钱府车队的情况,死了五、六个,伤了七、八个,还有七、八个毫发未伤的。张景惠听说后,后悔没有早一点处决了费雨鹤,死了好几个弟兄,还毁坏了我的名声。
实际上,张景惠是一个胸无大志无能无才,而运气好的‘福将’,凶恶、强势的下属岂能把他放在眼里。1871年生于辽宁台安县八角台一个农民家庭。张景惠青年时代,跟随其父卖豆腐为生。所以,人们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叫‘豆腐匠’,这个绰号即代表其曾经是做豆腐的,更是为了说他软弱无能像一块软豆腐。但他善于结交朋友,经常出入赌博场上。中日甲午战争后,清朝统治在东北陷于瘫痪状态,各地草泽枭雄,一时乘机而起。张景惠在商会的支持下,也拉起大排,由商务会长出面,在八角台镇成立自卫团,被商会推任团练长,为本镇的商号富户看家护院。清末与张作霖一起接受改编。为张作霖的结拜兄弟。历任奉天巡防营帮带、骑兵营管带、陆军第27师旅长、奉天第一师师长、奉军副总司令、察哈尔都统等职。此人没有民族气节,拜把兄弟张作霖被日本在皇姑屯被炸死后,他也身负重伤,但九一八”事变,公开投敌,先后任伪参议府议长兼东省特别行政区长官、伪军政部总长、伪满州国国务总理大臣等职,成为日本的最忠实走狗。张景惠这么一个窝囊废,竟然在张作霖的提携下步步高升,后来变节官至伪满洲总理?土肥原在致日本天皇的电报中一语道破此中奥秘:“张景惠在满洲有一定声望,但毫无学问,又无大志远谋,手下尽阿谀之辈,全无人材之所言。臣等为我帝国一贯政策速达目的计,必使此等人物为图利用可也。”张景惠也确实如日本人所说,做事毫无主见,一切唯日本人之命是从, “八一五”光复,被苏军逮捕,关押于抚顺战犯管理所。
张景惠虽然无能无脑子,但宫廷臣打死他手下几个崽子,心中还是耿耿于怀的。关键是张景惠是非不分,虽然后悔没有及早处决费雨鹤,但更怀恨宫廷臣杀死他的崽子,遂向张作霖汇报了宫廷臣杀害小队长费雨鹤与几个崽子的情况。
张作霖问张景惠:“宫廷臣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宫廷臣要杀害手下的小队长与崽子?”
张景惠护犊子,也不愿意将费雨鹤的下作之事告诉给张作霖,便胡说八道:“宫廷臣是海城县鞍山附近汤岗子镇钱士孔老板家的车队队长,在路上与费雨鹤几个人相遇,话不投机半句多,打了起来,后来动起了冒烟的家伙,杀死我们好几个崽子。”
张作霖心里明白,宫廷臣是钱府赶车的,是正当职业,赶车押送货物,应该时常行走在道路上,我们的保险队已经招安,没有我的命令怎么随便出入营房,费雨鹤一伙人去道上干什么?想到这里便感觉费雨鹤是贼性不改,又改正归邪了。又联想到,自己的拜把兄弟大名鼎鼎的汤二虎汤玉麟,曾经干过运送货物的车夫,在道上被绺子劫走了货物,没钱赔偿东家走投无路,才走上杀人越货的绺子之路。张作霖知道费雨鹤干了些什么,也知道张景惠窝窝囊囊地,对下属管教不严。便回复张景惠说:“这事我知道了,以后对下属要严加管教,没事别上道上去瞎溜达,政府对咱们的保险队纪律严明很赞赏,才把咱们招安,从土匪身份转变为官府公务人员,别让几个老鼠屎弄得满锅腥。”
张景惠告了宫廷臣一状,张作霖对宫廷臣不但没说一个不字,还把自己管教不严训斥了一顿,接着就社会上对宫廷臣的负面言论对张作霖摆划了一番:“宫廷臣是钱府的车夫队长,是一个正当的职业不假,但此人仗者自己武功高强、枪法准确气焰嚣张,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连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也没看在眼里,不管是谁的人跟他伸手,他一概是刀枪伺候,不按照风俗规矩办事。都说他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弄得好多人对他心存嫉恨。”张作霖一听宫廷臣武功高强、枪法准确,心生怜惜之情,心想,没有缘分与此人相见,也有点遗憾。当听说他恃才傲物高傲自大,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又产生了愠容之色。张景惠夸大其词贬毁宫廷臣,对张作霖起到了一定的负面作用。
总之,费雨鹤事件,张景惠对宫廷臣产生了嫉恨,张作霖对宫廷臣有了一些看法,宫廷臣在张作霖心中划上了一道杠,而且印象很深刻。
春风吹拂,大地回暖,现在是农历四月中旬,虽说东北天气春天来的晚些,亦是树木挂翠、大地披绿了。钱士孔被抢劫过去了两个多月,风声渐渐平息下来,钱士孔心想,杜立三离本地虽然不是很远,但这里也不是他的地盘,过去,没有结交此人,现在附近的绺子们大多被朝廷招安,即使没招安的也被张作霖剿灭,杜立三的触角伸到了此地,我必须与杜立三拉上关系,逢年过节送上礼物,平时打点着,虽然钱财不一定比被敲诈少,甚至比被敲诈拿出的还要多,只要傍上杜立三这个大土匪,其他小蟊贼也不敢动心思了。关键是被敲诈的话,可能丢掉了性命,一切钱财都不属于自己了。主意打定以后,便托江湖上头面人物,跟杜立三牵线搭桥。
钱士孔通过辽阳商会会长,找到了杜立三的同族叔父杜泮林,为钱士孔与杜立三进行了牵线搭桥。钱士孔重金礼品找到会长,又给杜泮林送去上等的古玩字画、山珍海味。杜泮林给杜立三写了一封信,钱士孔带着杜泮林的这封信,去见青麻坎总瓢把子杜立三,钱士孔盘算着,到青麻坎路途远,自己手无缚鸡之力,道上遇到绺子歹人岂不客死他乡?
钱士孔有四个保镖,所谓保镖就是前院的四个家丁,夜里住在前院看家护院,白天到临街商店转悠几次,在仓库周围转转圈,基本上就是玩耍,钱士孔在附近街面或者本镇出门办事,也就带上一个或两个在左右,牵个马拿点东西之类的,看家护院是主要任务,没有起到保镖的作用。几个保镖虽然是武功高手,但从来没有经历过搏斗场面,从来也用不着枪支,枪法与机智勇敢与宫廷臣等相比,有不小的差距。后院有四、五个家丁,他们主要的任务是看护后院的仓库,也不能让他们离开岗位。虽然也会武功,但与宫廷臣几个人比较,距离相差也不是一点半点。钱士孔心想,这么远的距离,路上遇到紧急情况,前后院子中的各四个保镖能行吗?打枪的枪法也差远了吧?宫廷臣几个枪法准确,若发现有情况,能够一枪击中绺子,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想到这里,决定让宫廷臣、朱洪彪、雷震霆、蒙震雄跟随前往,做自己的贴身保镖,前院平时的四个保镖当做差役使用,让他们一路看管着礼品。
钱府一行人,清晨早早吃过早饭,骑着蒙震雄赠送的马匹,直往青麻坎进发,青麻坎距汤岗子镇80里地左右,上午巳时结束时(十一点),便来到青麻坎。
他们来到青麻坎第一道岗哨,被执勤的崽子拦住,询问是干什么的?
钱士孔拿出杜泮林的信在哨兵眼前一晃,说:“我们是杜泮林杜老爷的故交,受杜老之托前来面见杜立山总瓢把子。”哨兵不认识钱士孔,却知道杜泮林是总瓢把子的叔父,遂给钱士孔、宫廷臣等几个人眼睛上蒙上了黑布,带领他们到第二道岗哨,第二道岗哨又把他们送到第三道岗哨,方来到杜立山的会客厅。
杜立三拆开信件看后,笑着说:“前些日子多有叨扰,请钱老板多多包涵。”
宫廷臣、朱洪彪、雷震霆等人,听杜立三如此直言不讳地说出前些天的事情,真是敢做敢为,一幅好汉做事好汉挡的、不遮遮掩掩的豪爽性格。
钱士孔满脸堆笑回应道:“总瓢把子为人仗义,为民兴修水利,爱打抱不平,深受老百姓的拥戴与赞赏,老朽早不认识杜爷,深感遗憾,今日一见,杜爷仪表不凡,令人肃然起敬。真是相见恨晚啊!”
杜立三回敬道:“钱老板过奖了,钱老板心胸开阔,头脑灵活,生意兴隆,在鞍山一带可谓首富;钱老板处事圆滑,官、商、绿林关系融洽,可谓八面玲珑,佩服!佩服!”
客套话说罢,钱士孔让下人将礼品呈上,奉天及东北三省各地的名贵山参、貂皮、虎皮及土特产,抬上几大箱,另外又拿出三千两雪花银做见面礼。杜立三看见钱士孔出手如此大方喜上眉梢,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心想,不愧为辽南首富。遂道谢:“钱老板太客气了,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说,你钱府的事情就是青麻坎的事情,两家不分彼此。”说完也让管家给钱士孔拿了些许礼品,算是相互来往吧,钱士孔也客气了一番。
杜立三让管家将钱士孔送来的礼品,归置放好后说:“你去吩咐厨房,今天做一桌上等丰盛的席宴,我要好好款待钱老板。”他们来到宴客厅分宾主落座。杜立三让他八大炮手中的四位作陪,钱士孔与宫廷臣、朱洪彪、雷震霆、蒙震雄坐到了宾客位置。
厨房做着菜肴,杜立三与钱士孔拉起了家常,杜立三眼睛盯着几位年轻人,看他几个都正襟危坐,器宇轩昂,一脸的英雄气概,非常欣喜,问道:“几个小伙子都是你的保镖吧,一看走路就知道是有功夫的高手。”
钱士孔顺着杜立三的话答应着:“嗯,是的”
杜立三问:“听说,你的车队队长宫廷臣机智勇敢、身手不凡啊!”钱士孔还只是‘嗯’,不再接茬,宫廷臣也不知道钱老板是否愿意让自己暴露身份,坐在一旁也不吭声。
蒙震雄一听站了起来,指着宫廷臣说:“靠着你坐着的就是宫廷臣。”
杜立三扭转头来,仔细又看了看宫廷臣,红脸膛、高鼻梁鹰钩鼻、深眼窝大眼睛,最特殊的是两只眼睛炯炯有神。拍着宫廷臣的肩膀说:“今日一见,果然带着一股英气,不愧江湖上的传言,豪杰!今日相聚真是有缘啊!”
宫廷臣只是谦恭地点头:“杜爷过奖了,不敢当、不敢当,在杜爷面前更不敢当。”
杜立三接着脸带愠色,指着钱士孔说:“钱老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哼哼叽叽地不痛快,不告诉我呢?”
钱士孔尴尬地说:“我正观看杜爷墙壁上的猛虎下山图,一时没转过弯来。”
杜立三又直言不讳地说:“钱老板你真是一个不爽快的人,做事窝窝曲曲,说话吞吞吐吐,你不愿意暴露宫廷臣的身份,是怕我夺你之爱啊!怕我挖你的墙角啊!你甭说,我还真的想让宫廷臣到我的青麻坎,给我当炮手。”其实,钱士孔不想告诉杜立三宫廷臣他们的真是身份并不复杂,杜立三问他四个是保镖的时候,随口答应了,再承认他们是车队的车夫,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他并不知道杜立三对宫廷臣如此欣赏,也不知道杜立三想拉宫廷臣入伙。听到杜立三这样一说,觉得宫廷臣将来可利用,利用杜立山对宫廷臣的欣赏,进一步搞好与杜立三的关系。
钱士孔笑着接过杜立三的话说:“廷臣可是我心爱的车队队长,自从他担任队长,我的运输生意越做越大,道上的事情也不用我操心了,真是难得的将才。我与廷臣的关系,真是亲如一家人,我正想再给他增加工钱呢。杜爷可不要夺人之爱奥!”钱士孔随机应变,把他与宫廷臣之间的关系一下子拉近啦,让宫廷臣几个人听了,心里感觉那么虚伪,身上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说给宫廷臣增加工钱,一是稳住宫廷臣,不要跳槽青麻坎,二是增加与宫廷臣的关系,利用宫廷臣与杜立三进一步搞好关系,真可谓一箭双雕。
杜立三现在实力强大,做事也不隐瞒什么,说话直截了当,听钱士孔说话的口气害怕了,怕宫廷臣加入青麻坎,就把两月前邀请宫廷臣入伙被其婉拒的事情说了出来,说:“钱老板,看你这么点胆,一说让宫廷臣到我这里来,你脸色都绿了,人家宫廷臣衷心事主,对你没有二心,我前一段时间曾写信邀请他入伙,他婉言谢绝了。”钱士孔听了这几句话,心里像打碎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说不出事那种滋味,真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宫廷臣与杜立三早有交情,以后指望宫廷臣与杜立三搞好关系,不愁以后再有绺子欺压抢劫;忧的是既然宫廷臣与杜立三早有关系,为什么前些时候,杜立三还要抢劫我的金银财宝,难倒宫廷臣与杜立三里应外合?为了避人耳目,两人故意设计避开宫廷臣在家的时候抢劫?钱士孔不敢再往下想了。
宫廷臣听了杜立三的话,心想,你一个土匪连政府都不怕,可我后怕啊!把给我写信的事抖搂出来,让我以后怎么做人?政府知道了我通匪,岂不关进大牢?钱士孔知道了,会不会怀疑我脚踩两只船,钱府被抢是不是我当了内奸?宫廷臣对杜立三的话非常气恼,但也没法辩驳,这样的事情越描越黑。事到如此也只好隐忍。杜立三的话还没说完呢,接着问:“廷臣,我送给你的手
枪,你喜欢吗?用得顺手吧?”
宫廷臣觉得反正已经捅破了这层窗户纸,索性不再畏畏缩缩了,大胆地说:“多谢杜爷赠送的□□,□□锃明瓦亮,是真正的德国造,我十分喜欢,用得是得心应手。”听了宫廷臣的话,朱洪彪、雷震霆、蒙震雄也十分惊讶,只知道宫廷臣有一支德国造手 枪,但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问他只是一笑了之。闹半天是杜立三赠送的。他三个面面相觑,面露诧异的神情。钱士孔也看出了宫廷臣三个好兄弟的表情,心想,这个宫廷臣好是有城府啊,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身边有这样的人物,心中可要时刻提防啊!
说话的功夫,厨子已经将菜肴送上桌子,钱士孔这顿饭吃得太不顺口了,感觉饭菜不往下咽,说话心不在焉,刚才杜立三的话反反复复在脑海里翻片,杜立三及四大炮手让酒就喝,不一会儿就酩酊大醉。宴席散后,他们把钱士孔抬到客房,给他倒水压酒,钱士孔感觉胸口发热,腹内搅合的难受,让家丁拿来痰盂,嗷嗷地吐了起来,酒精还没有全部吸收,接着呕吐出来,感觉身体即刻舒适了许多,感觉今天自己有些失态,喝了几杯水,就与杜立三告别辞行。杜立三一看钱士孔这么不担酒,出尽了洋相,也不是什么故交,再挽留也没意思,随即答应钱府一行离开。
杜立三心想,钱士孔前来拜会,送礼丰硕,总得给他一个面子,派四大炮手带领几十个崽子,大张旗鼓地送出十里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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