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阿蘅（1/2）

闻堪祝舆正要离开，突然门外亮起一团雾光。

一个男人手里捧着灯，倚在门板上嗲里嗲气地问道：“闻公子歇息了吗？”

祝舆被这一声恶心得打了个激灵，白阔水发起嗲来，杀伤力比他那条长尾巴还大。闻少侠此番大摇大摆地入了妖窝，白阔水自然不会让他住得痛快。

白阔水虽然平时看着懒塌塌的，在房梁上一蜷就是大半天，但是杀起人来可毫不手软。在结海楼内丧命的亡魂，不说成千也有上百。

闻堪清了清嗓子，对白阔水喊道：“我已经睡下了，白老板有什么事不妨明日再说。”

“是吗？”白阔水压低嗓子咯咯笑了。

“当”的一声，房间的门板被白阔水从外面破开，祝舆趁着白阔水还没进来，拉开了帷帐飞快地钻了进去。

祝舆早就发现杜小喻同白阔水的关系不清不楚。他浑身湿透，衣衫不整地待在别人房里，难保这长虫精不喝醋。二来，祝舆不喜欢被动，他准备揪出闻堪的把柄，放在自己手里。

不出所料，闻堪果然有猫腻，帷帐中正躺着一个小姑娘。姑娘约莫十五六岁，花一样的年纪，模样却生得相当抱歉，黄头发黑面皮，两只巨大的鼻孔外翻，仿佛可以吐纳天地。她双目紧闭，仰面躺在榻上。

闻堪把这丫头放在身边干嘛？难不成闻少侠口味特殊，偏爱长相如此奇特的姑娘？

床帏之外，白阔水扭着身子走进房间，看到了穿的好好的闻少侠。

“闻少侠不是睡下了吗？怎么，又不困了？”

白阔水边说边往闻堪身上蹭。

“客栈里每天来来往往的，尽是些奇形怪状的妖怪。”白阔水道，“我可是好久都没有见过像闻少侠这么标致的人了。”白老板的小嗓子尖得发腻，祝舆忍不住透过帷帐的缝隙，看看闻堪作何反应。

闻堪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他的时间不多，被白阔水一纠缠，现在心烦意乱得很。他不愿跟白阔水废话，抓着他的胳膊就要把人往门外扔。

白阔水化出一截蛇尾，缠住闻堪的双腿，借着尾巴的力道，将自己的身子贴在了闻堪胸前：“就这么绝情？”白阔水咬着嘴唇低声问道，勾引的意味不能再浓。

不等白阔水的胡言乱语讲完，闻堪腰间的佩剑“长右”寒光突闪，嗡鸣着飞到了闻堪的手中，一道剑气向白阔水袭来，白阔水放开闻堪，转而钩住长足案腿，身子一偏躲过了这一击，随后又晃了几晃，才维持住半个人身的平衡。那道剑气打在墙上，刻出一条狰狞的长疤。

闻堪的剑招凌厉，白阔水虽然没有伤到，但被凛然剑气削掉了一缕墨黑的头发。白阔水负气瞪了闻堪一眼，他化人形不知要费多大的力气，这么漂亮一幅皮囊，说伤就伤，他算什么东西？

白阔水露出了长舌尖牙，正欲狠狠咬上闻堪一口，闻堪又握着长右攻过来。

祝舆躲在帷帐里看热闹，闻堪的剑招比从前精进许多，攻击不仅干净利落，而且完美掌握了天阙门的精髓，帅。不管杀招多凶猛，姿势都要俊逸潇洒，祝舆虽然不大看得上这一套，不过他也得承认，闻堪打人很有观赏价值。

闻堪师出名门，岂是一条长虫精能打得过的？两人打了没一会儿，白阔水便败下阵来。

白阔水自知不是闻堪的对手，然而白老板心头的闷气难消，临走之前，他一尾巴扫到了床帏上，帷帐软趴趴地落了下来。

要是白阔水的视力再好一点，他就能看见帷帐下堆着什么东西。

但是白老板只修行了不足百年，蛇的陋习还未进化完全。

祝舆和闻堪只能默默祈祷他什么都没发现。

“嗯……”突然一阵细弱的呻吟声在房内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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