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离别(1/2)
未到正午,整个旸曋县便都已知晓,刺史大人的最小的儿子何永诚被人给打了。
旸曋与隅州州城毗邻,消息传到那位刺史大人何丰施的耳中不过也就半天的时间,想来是崇阳刚打了人,便有人急急忙忙地去通风报信了。
云晖立在庭院内,凝视着远方树干上那片将落未落的枯叶,轻轻叹了口气。既是注定要离去的东西,再作强留又有何益呢?
崇阳见得云晖一脸悲戚之色,以为是自己今日所作惹他不快,当下轻轻拍了他的肩膀,说道:“是我不好,害得你无法再去私塾。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这便下山去找那人,看谁挡得住我。”
云晖并未像往常一般嗔怒,反而只是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并没有什么,那个何六郎平日欺我太甚,你今日打了他,倒是替我出气。只是到底是读了四年的书塾,这样一朝离去,总是有些不舍得。从前我只幻想着能一朝高中入得庙堂,去施展胸中抱负,如今方才明白,凭我这般不堪入眼的破字,本就是痴心妄想。”
这番话原是有些伤怀的,崇阳却是笑了笑,轻轻搂过云晖的肩膀,安慰道:“咬文嚼字能有什么作为,你不如随我一同下山,咱们一起浪迹江湖,驰骋沙场。”
云晖听得此话,身心皆是一震,自打他十岁入了书塾,听得先生说起四地风光,也是艳羡不已。隅山再美,终究是他终身逃脱不掉的枷锁,不如就随他而去,再不管什么比邻之谷,也不去守那千年之约。何况,山下,也许会有那人的消息。
云晖几乎本能要去答应,只是话到嘴边,只变成了一抹极镇静的克制:“我不会下山去的。”
崇阳见他之前神情,以为他被打动,不想自己满心欢喜,等来的却是这般回应,当下也急了神色,问道:“为什么?”
云晖忽而不耐烦起来,面上的寒霜几乎冻得让人窒息,他并未回答崇阳的问题,只冷冷说道:“明日辰时,你便下山去吧。”
崇阳一时无言,没想到自己没把他劝下山,自己倒先被下了逐客令,于是不依不饶地追问:“你可是认真的?”
是认真的吗?云晖内心有些挣扎,只是话既出口,便是再也不能回头了。既然他终究要走,早晚又有何分别呢?云晖缓缓背过身去,用一种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君无戏言。”
话已然至此,便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二人皆是不语,各自伤怀。
晚间吃饭的时候,云隐峰见得二人神色不对,便出言询问。云晖自顾自地用筷子捣着碗中饭食,好似没有听见。崇阳却是一笑,说道:“没什么大事,今日他被先生骂了几句,心情不好。”
云隐峰听得心情不好四字,不由得怒火中烧,原本就英武的面庞此刻更显狠厉之色,却听他冷笑说道:“王清风那个老东西,当真是人老记性差,敢欺负我儿子,看我今日不拆了他的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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