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南之乱(二)(1/2)
云南王大惊,急召各谋士,大家看着眼前这封只有四字的信面面相觑。
“王爷当心有诈”
“郑伯忠是大楚的大将军王,戎马半生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死了?”
谋士们总是多疑谨慎的,纷纷劝云南王莫将此当一回事。
“军师何必长他人志气,他来的那日咱们那么猛的攻势,连见血封喉之计都用上了,那郑老儿中招也未可知啊!”
“就是就是,不是都好长时间都没看见他了么?如今打到最后一城,不见主帅又怎么解释?恐怕在来的那日就死了吧。”
将领们持反对意见,还有的开始指责文官们畏手畏脚“光会纸上谈兵,有几个杀过人的啊?”
云南王一直沉吟不语,见武将开始冒犯才出言斥责道:“好了!大敌当前自家人倒是吵起来。”
军师道:“王爷是如何打算?”
云南王道:“咱们在他们营中安插的探子,之前一直沉寂着,现在可要显出本事来。传令,让他们去探郑伯忠之死一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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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旗城郊的一处荒弃民宿中。
口唇青紫的郑伯忠昏迷在床上,身边的军医正在为他施针。院里闪过一个人影,郑骁急切的撞开了门。他卸下金甲,只一身百姓的粗布常服,显然是乔装为掩人耳目。
“怎么样了?”
“回将军,自元帅刚中毒的那日,我便已经是捏了一把汗,只用汤药缓解着,如今也是全凭他筋骨健壮强撑,等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军医叹了口气,“在下医术不精,也是束手无策了。”
“左右还没到开战的时候,您想想办法。”郑骁恳求道。
“这附近的深山老林里有彝族人。只是战乱一起,只怕都逃命去了。”军医灵光一现,道,“噢!或许他们有办法,这毒太过特殊,咱们的药不起作用。”旋即又悔道:“若是早想到该多好,多好唉!”
郑骁安慰了他几句,打算独自往深山中去。
郑伯忠中毒之事,只有军中几个高层将领知道,他们与郑家都是生死之交。大家想了个法子,谎称郑伯忠回后方坐镇,偷偷将他藏在这城郊的茅草屋内医治。而真正在后方处理事宜的,是另一个患了风寒闭门休养的假郑伯忠。
“将军,这山林里危险,您一个人去,万一......”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可走漏了风声。”郑骁摇了摇头,叹道,“军中有其他叔伯们顶着,元帅的事也算瞒的过去,前线只有我一个人。我马上就上路,在天黑前回来。”
“您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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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许湄静静地为皇帝磨着朱墨,皇帝无要紧的政事时,喜欢她在一旁红袖添香。军报从京城到滇南最快只需十日可达。他翻过最新呈上来的军报,随口道:“这郑伯忠真是老了,竟跑到后方去安抚百姓。看来滇南是没什么打的了”
“大将军王是给后生机会吧,前儿听您说打到青旗城了,那可是最后一城了,可不是如探囊取物么?”许湄偏着头打量着皇帝的神情,似是不经意道,“不过连这样的荣光都拱手让人,可见大将军王的军功真是赏无可赏。”
皇帝正想说些什么,听得有人来报:“昭妃娘娘求见。”
郑绾妍一袭绣着茉莉花的天青色宫装,腰间束着一根边上滚着如意云纹的藕荷色缎带。青丝随意挽成一个堕马髻,斜插着一根许湄赠与她的茉莉花簪子——通身的派头走的都是许湄的路子。
“给皇上请安。”
皇帝好奇的看着她,连许湄也对她投来讶然的目光。
皇帝笑道:“为何穿成这样?”
绾妍垂眸道:“那日臣妾御前失仪冲撞了您,想来您也不愿意见臣妾了。臣妾回去后好好反省了一阵,决定日后像淑妃一样温婉贤淑。”
“你生性如此,这可如何学得?”皇帝哑然失笑,一旁的许湄也是莞尔。
绾妍从容地揭开身后乔鸯捧着的食盒:“这是臣妾亲手制作的点心,皇上尝尝吧。淑妃也别客气。”
皇帝道:“朕看了半日折子也乏了,那就借着你的点心松快松快吧。”许湄见状,也吩咐底下人上了皇帝最爱的六安瓜片。皇帝与许湄相对坐在暖阁的地炕上,绾妍坐在一边,也接过一盏六安瓜片。
许湄揭开茶盏轻嗅了嗅,对绾妍浅笑道:“今日也沾了昭妃妹妹的光呢。”
郑绾妍不懂此道,摇了摇头:“淑妃何意?”
许湄继续道:“当地人传:齐山云雾,东起蟒蛇洞、西至蝙蝠洞、南达金盆照月、北连水晶庵。这六安瓜片本就是难得的上品,只是今日这茶非瓜片,而是谷雨前采摘的提片,所以更加难得。
皇帝听了点头赞道:“没想到湄儿对茶也有几多研究。”他们二人心意相通的甜蜜突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一时让绾妍有些尴尬。
淡黄色的碟子上,几枚金黄酥脆的太师饼热气腾腾,与盘中点缀的墨菊相辅相成。太师饼以枣泥豆沙为馅,果仁白糖混之,相传为商纣王的闻仲太师发明作行军食物之用。皇帝用箸夹了一只太师饼,略略尝了一口,道:“昭妃手艺也不错。”
绾妍见他们用得差不多了,盯着那盘饼垂泪道:“父亲年事渐高,滇南山高路远......也不知道吃的好不好,能否有闻太师这样的干粮。”
“郑伯忠既去后方安养。”皇帝宽慰道:“不在前线劳累,想来不会有事。”
“那臣妾就放心了,多谢皇上关怀。”绾妍道。
一旁原本默不作声的许湄也搭腔:“昭妃家真是人才辈出,方才听皇上夸奖小郑将军,真是英雄出少年哪。青旗城若一战成名,便前途无量。”
“比不得许家在朝中为皇上献计献策。”绾妍反唇相讥,“云南王为何而反,还不是许大人提出削藩么?”
“昭妃可别冤枉我父亲,我父亲身为言官本就该知无不言,何况也是暗中告知皇上那些乱臣贼子有谋逆之心,并未放在明面上议这些没头没脑的事情。”许湄不卑不亢道,“一切都因着吴国舅酒后胡言走漏了风声。”
皇帝见两人争锋相对,也颇为不悦:“再吵下去朕就要治你们妄议朝政之罪。”
绾妍不敢再说,怒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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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
“军医!”外头响起郑骁的声音。门吱呀一声开了,郑骁取出怀中抱着的几株红绿色的草,道“此可解毒!”
他衣裳头发都被露水沾湿,额前碎发下一双深色眼眸炯炯有神。
一刻钟后,军医再次搭上郑伯忠的脉,长舒了一口气。
“将军是寻的什么药?在下要详细的记下来,真是奇妙啊。”军医看着放下心来的郑骁,问道。
“红背竹竿草。”郑骁喝了一口水,“我遇见彝族人,说了伯父的症状后,他们给我了这个。”
“亏得云南王小气,箭上的毒都是用水稀释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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