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名交襟(1/2)
仙身入凡间,若不刻意改换面貌,即便收敛灵力,也会显得格外好看。是以川绫一见来人,就知道他不是凡人。细细感觉,果然有一丝若隐若现的灵气罩在周身。
她便猜测,必定是昭晤哥哥放心不下她,换了个与本尊截然不同的品貌来监督她。当然,这新皮虽一点昭晤的温柔精髓都没保留,却也是真真好看的。
昭晤哥哥的耳朵,很是特殊。他左耳受到的一切,都会由右耳承担。这是川绫无意中发现的。左耳受到的伤害,会自动转移到右耳;害羞时耳畔的红晕,也会从左耳传到右耳;往往左耳莹白如玉,右耳却显出两倍的通红。
所以,当来人俯身,川绫对上他的左耳。就一时起了捉弄心思,起身咬了他一下。
可谁知来竟不是昭晤。
川绫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川绫无奈地挠挠头:“额,这位仙官。真是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昭晤哥哥化的,便想开个玩笑,不想,不想……”
不想,你竟不是。那你究竟是谁?
那人阴阳怪气地回答:“本神受昭晤君所托,来给公主殿下搭把手。谁知受到如此热烈的欢迎,真是折煞。”
“额,不折煞不折煞。既然贵君都已经来了,欢……欢迎也受了,那就麻烦贵君多关照了。”川绫边装得柔弱可怜,意思是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川绫:“既然都是要一起工作的人了,叫我川绫就好。不知贵君芳名……不,如何称呼?”
那人:“芳名交襟。”
川绫:“……”
于是从第三天起,由川绫一个人独守的“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摊,就正式变成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街坊邻里闲话家常”小茶馆。这名叫交襟神官,虽然依旧严肃,却没有把初遇时的不愉快带入工作中,可见是个公私分明、懂得轻重的好神官。
经历了第一天的尴尬,川绫刻意示好,毕恭毕敬地,不时说些漂亮话讨好交襟神官。事实证明,甜言蜜语,是能软化铁石心肠的。几天下来,靠着川绫单方面的努力,两人间尴尬的氛围缓和了不少,交襟总板的脸,也稍稍松了些。他不总是皱着眉头了,表情多了,也自然显出些少年人的样子。
到第七天的时候,事情总算有了进展。这天,悠木镇厘府的王管家找上他们,说府上出了件怪事。
“老朽是厘府的管家。实不相瞒,我家少爷最近惹上了一些烦心事,不知可否烦两位道长移步厘府,为少爷点拨一二。”
厘家在悠木镇算是大户人家了。厘家祖上靠经商发迹,百十年励精图治,家业日益殷实。厘家贾而好儒,而后代子孙也非常争气,几代下来竟隐隐有书香门第之风。
川绫一听,便懂了王管家话里的意思。厘府出了些怪事,却不方面明说。川绫他们昨日帮镇上人捉了几只小妖,免了一场火光之灾。这位管家看出他们的不凡之处,才想让他们帮忙解决府里的隐晦事情。川绫与交襟一对眼色,双双心下明了,便早早收了摊,往厘府去。
出了事的,是厘府的少主人厘清,或者说是她的未婚妻程栩。厘家重视读书,这位小主人厘清更是人中龙凤。文才武德,品貌堂堂。厘清与程家小姐程栩有过一面之缘,可是仅仅是这一面,便让二人相互吸引。一见钟情,一来二去,就订下亲事。以玉坠为证,约定厘清考取功名后便取程小姐为妻,修百年之好。
可是,等厘清高中,意气风发,一夜看尽长安花;心里恋着良人,快马加鞭返乡,却只得到了程小姐一句“不认识”。
川绫听完的第一想法:莫不是许小姐移情别恋了?又不能扯下面子直接毁约,便推脱说不认识、不记得。
川绫有这个想法,却又不好直说。撇眼看了看交襟,感觉他也有此意。
交襟问道:“不知这程小姐品性如何?”
“这当然是一等一的好。”老管家回答道,“只是……”
不待他说完,厘清便打断他:“我与程小姐一见钟情,已互通心意。程小姐决不是那种无义无信之人,更不是无情之人,不会突然变了心。”顿了顿,还是补充到:“即便是真……真有了其他想法,两下讲明,我也不会为难。程小姐为人我清楚,自不会拿一句‘不记得’糊弄我。”
王管家也点点头,道:“正是。这其中定有什么不寻常之物作祟。”
想必,厘家人也不是没考虑过情变的可能。大户人家有大户大家的烦恼和世故,不是川绫这些外人能干涉的。不过,既然他们请了川绫这些“江湖人士”来查,定是排除了其他可能,有无法解释的蹊跷。
当天,厘清就带他们逛了一趟厘府。厘家果然是一方富甲,府园建得也十分讲究。会客的前厅格局很大,桌椅陈设都非常大气。没有过多的装饰,更不似暴富人家那样恨不得有一点钱都显摆出来。厘府选用了低调和古朴的物件,来彰显家族的品质和地位。前府与后院有一屏风相隔,而屏风内外,仿佛就是两个世界。前府稳重大气,为议事待客之用;后院则是江南园林的风格,水潭山石,灵动巧妙,藏着说不尽的情趣。
一圈逛下来,并无异常。川绫反倒是看出了许多人间的情趣来。川绫从前下人间,都是在茶馆酒楼里,很少真的进到凡人的园子里,这样被人带着细细观赏,读出了许多文字里描述不出的精妙。
厘清是厘老爷晚年的独子。大约是逛园触景生情,身边又难得有两个年龄相近的人,便不自觉讲了他与程小姐相识相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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