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引（1/2）

川绫走着走着，竟走回了天京。昭晤哥哥不见了，但她却不觉得担心。

天京的街道，永远是干净明丽的颜色。在天的布板下，各式宫殿错落而居。川绫走进雾语殿里。

然后被溅了一脸的血。

川绫拿着青格，直刺进了布依的心脏里。鲜血染红了布依的青衫，也染红了川绫可憎的面庞。

布依的气息，在川绫的灵力感知中肉眼可见地弱了下去。他用尽了力气，才略微将手抬高了一点。

他想擦去川绫脸上的血，但根本用不上力。

布依气若游丝：“不要紧，别害怕。你做得……做得……”

“很好……”

布依够不到川绫的头，便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

川绫却挥开了他。抱着头，痛苦着地嘶吼着。

“不，不！你不可以死！对！我有药！灵药！灵药！我可以救你！”川绫从身上把储物袋扯出来，撕开袋口，把里面的东西一个一个往地上掷。

“不是这个！不是这个！灵药！我有灵药！”

她把一个玉瓶砸到地上，瓶子碎了，流出莹白的液体。

“灵药！这是仙云窟灵药！”

川绫爬到地上，抹起药水，跑向布依。这药里有极浅淡的香味，那味道似乎使川绫恢复了些微的理智。

川绫冲得极快，险些要踩到布依身上。

她猛地刹住，一个重心不稳，身体便向一侧跌去。却仍伸长了手，要尽快把药喂到布依口中。

药碰到布依的面额，然后穿了过去。

川绫再抬头看的时候，布依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透明了。

她伸手去碰，却只捞起尘埃一打。

川绫要崩溃了。

她手上的“灵药”却在染上了手心的热度后，散出了更为浓郁的香气。那香气刺激着川绫、意料之外地勾起了她的一丝清明。她在那点朦胧中，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布依吗？布依吗！

川绫目眦尽裂，眼角流出血来。她狠命地在空气里寻找。

川绫隐约看见一个影子。她跑过去，又扑了空。但喊她名字的声音却愈发清晰可辨了。

“川绫……川绫！”

声音和景象是在同一刻清晰的。那时她又发了疯，抬起青格就向昭晤刺去。

川绫大叫着：“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帮我找灵药。是你害死了布依……”

可同时，心里却有另一个清晰的声音：“杀死了布依的是你，是你啊。为什么迁怒昭晤哥哥。他带你去凤取，他还助你找仙药……”

而另一个声音说：“不对，他没有帮你找仙药，你要对他用忘仙法。”

“不对，他帮了你。你的仙药呢？你的仙药呢？”

“不对，我没有仙药。仙药一定可以救布依。我的仙药呢？我的仙药呢？”

“我要找仙药。凤取……凤取……桐门……”

“心阵……”

川绫瞬间清醒。布依没有死，他只是越来越衰弱。而我，要去凤取找仙药，我在桐门心阵里，我不可以被困在这里！

这一刻，四周的景物都消失了。她坐在满地墨痕上，手里紧紧握着装定神粉的香囊。昭晤在身边不停地呼唤她的名字。

昭晤见她眼里有了聚焦，就知道她从心阵里出来了。昭晤本想安慰她：有惊无险就好。

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因为很多时候，“惊”已然足够可怕。

二人休息一阵，再往北走。不久，就见到远方有一人匍匐在地，一副心力交瘁的样子。这是川绫刚入里界时探查到的其中一人。

那人身边有一个黑色的光圈，墨迹碰到光圈就燃烧殆尽。

说光圈是黑色的不妥。它本来的颜色看不清了。墨迹不停涌来，前赴后继，最后就只剩下黑压压的一片了。

看来，他有能对付墨阵的方法。不过，却被心阵伤了，气力不继。

那人又吐出一口血来。川绫想上去扶他。那人却先注意到了川绫。他警惕地抬起头，硬是撑着地，坐了起来。

“我们没有恶意。”川绫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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