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池（1/2）

他们又走了小半天的时间，眼前万年不变的绿影墨痕里突然出现了一池莲花。

整个里界里，都无法使用移步或者悬空之术。因而每一步都是脚踏实地的结果。可是，到了着莲花溪池边，他们却自动飘了起来，气流把他们送到莲花池上，浮在半空中。

桐门是要他们近距离赏莲花的意思吗？

由于是飘着的，川绫他们只要稍稍改变重心，身子便能自然移动。并且移动的速度适中，正适合赏花。川绫见昭唔飘来飘去地，就像喝醉了酒走不稳的诗人一般。

莲花池里大概有几千株莲花。川绫他们转了一圈，发现这些花处在开得最胜的姿态，别说花骨朵、连一个半开的都找不到。此外，虽然莲花池上任由他们行走，但却无法迈出。三人分头找了一圈，最后在池边看到一个石碑，上面写着“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这是，让他们饮一瓢莲花水还是摘一朵莲花呢？

川绫俯身去够她脚边的一朵莲花，才发现这莲心里竟别有洞天，里面映着有一只金色小碗的影子。川绫又去看身边的另一朵，那莲心中却是浮着一句诗：禅心已作沾泥絮。意思是说像沾了泥的柳絮一样，不再随风飘忽。

诗句本意是说禅心入定，后来又用在相反的情景下，指钟情所爱，不会动摇。川绫三人如今因着不明的力量，如柳絮一样飘在莲池上，读起来又隐隐有第三种味道了。

川绫把莲心景物的事，说给昭晤、楼引听。让他们都来看看莲里的精致的金碗。然而再看时，花心里却什么也没有了。

川绫再回头，看有诗的那朵花。诗句也不见了。

众人查看其它的花，发现每朵花的花心里都有东西，器物、剑、诗句、画卷、书本，甚者还有微缩了的庭院。看者一但离开，里面的东西就通通消失不见。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川绫想起看过一个拾麦穗的故事。故事里的人可以在麦田里任选一朵麦穗，不过只能向前走，不能回头。她感觉他们就像在这个故事里。想取一根最大最好的麦穗，但是只能向前走，不能再找已经错过的麦子。

有的人见到大的麦穗，却不敢摘，心想前面或许有更好的。有的人一路看到的麦穗都不错，然而却不上他见到的第一株大，悔恨不已。有的人走到累时，就随手摘下一颗；有的人看见，却不忍心摘下，一直守到干枯……

楼引不在意。他来这里的目的，只是麒麟火。就随手摘了一朵。

莲花被摘下的瞬间，他就被瞬移出了花池。随后花瓣调去，消失在空气里。莲心里那一点像门一样的影子渐渐变大。最后成了真门的大小立在他面前。

川绫几乎是要捧腹笑了。楼引却看出了这门的不寻常之处。他咬破手指，用血在门上涂起阵法来了。

川绫见了他的动作就明白了。这是瞬移门。

楼引画完阵，念了个诀，叫了一声“开”。门没有反应，他走过去推了推，也没有推开。

楼引说：“这门确实有空间转移的能力。不过我刚刚试图将它连进凤取，却失败了。”

桐门里的东西，铸造的人不让它连接凤取，其实是相当合理的。

楼引把门收到储物袋里。

川绫对这些莲花里的东西更感兴趣了。如果说最开始，她怀着的念头，是把所有莲心里的东西都看一遍。就像逛博物馆那样。现在，她便不自觉考虑起莲心里东西的用处了。

实物是法器。那么诗句呢？动物呢？书本是武功秘籍吗？

川绫还在考虑。昭晤却已经做了决定。

他看到了一只莲心里躺着耳环的花。

昭晤取了花，离开了莲池。花朵调去，一只红色的玉耳环，静静躺在他的手心里。

川绫觉得这耳环有些熟悉。细细一想，跟当日她看见昭唔哥哥收进锦囊里的那只，似乎一模一样。

昭晤仔细打量了耳环一圈，心里生出无来由的不安。

川绫本来真的打算一一瞧遍花心里的东西，可是没一会儿她就放弃了。千来朵花，真看一遍还是要不少耐心和力气的。何况，她这次来凤取是有任务的。

她见昭唔和楼引都拿了实物，就决定选句诗吧。不知道诗句会变什么戏法？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川绫最后选了这句诗。她读着诗，就想起，月光下、灯影里、雪地中，坐着、站着的无数个布依。然后这些形象都汇成了一个人，穿着青灰色外衣，缓缓向她走来。

所以这是川绫不需要思考，就会选择的句子。

她在花杆上、靠近花萼的位置稍一注力，那朵花就带着她飞离了莲池。之后花瓣凋落消失，花心里的字句化作点点白光，自天而降。沐浴了她的周身。

然、然后呢？

这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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