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骨（1/2）

包打听出来的正是时候，刚好帮川绫解了围。川绫赶忙说道：“不了不了，他比我厉害多了，我肯定赢不了。还是正事重要，您找出画中人的线索了吗？”

包打却只听了前半句，眼放金光，直想抱住交襟，求他对弈一局。交襟眼里满是不悦。川绫又咳了一声，才把包打听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拉了出来。

川绫又问了一遍：“您知道画像上的人了吗？”

包打听念念不舍地把目光从交襟身上收回，答道：“这位姑娘不是本地人，但常常来洛阳赏牡丹。她的姓名来由皆不详，但与一位名叫焦骨的花匠关系密切。这是那位花匠的地址。”说着递给了川绫一张字条。

川绫和交襟出了院门，包打听一直在后面目送他们远去。准确地说，是用灼热的目光，望着交襟，盼着他一转身，来跟自己手谈一局。可惜等到最后，收获的也只有交襟冷冷的背影。

走过巷子拐角、看不见包打听院门的地方，川绫才松了一口气。

交襟：“刚刚你输了棋局，欠我一件事。”

川绫：“喵喵喵？”

交襟停下脚步，目光笔直地望着川绫：“认输就不算输吗？”

川绫：“……”

交襟：“那我们手谈一局吧。”

川绫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人偶。她刚刚能赢包打听，全是靠布依通过人偶指导。这手段在交襟面前是没法隐藏的。再看看交襟，他并不像在虚张声势。川绫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斤两，打是肯定打不过，下棋大概也赢不了。还是 “愿”赌服输吧。

川绫：“凌华君请说，有什么能为您效犬马之劳的地方，小仙定尽力而为。”

交襟斜着眼瞟了川绫一眼，转过身，向前走去。走到大约十步远的地方，又停下来。他仍背对着川绫，说：“还是叫我交襟吧。”语落又大步走开去了。

川绫：“啊？”

川绫和交襟按着包打听给的纸条，找到一个窄巷子。

川绫一路上都在想许诺给交襟的“一件事”，害怕交襟会出什么难题刁难她。可她又觉得凌华君高山仰止，不是那种会使小绊子的人。可在一转念，悠木镇上的交襟代替高高在上的神秘凌华君出现了，川绫又觉得不能掉以轻心。

川绫心事重重，险些撞到树上。但她不知道，她的这些思虑都是多余的。因为交襟已经提出他的要求了。交襟说：叫我交襟，而不是凌华。

这个认识小福的花匠，住在小巷的最尽头。在七弯八绕之后，一个小小的木门里。川绫扣了扣门，没有人应。他们等了一会，又按照包打听的教的，以一种特定的规律重新敲了一次。

小巷虽然只和闹市隔了一条街，却非常安静。咚咚咚的声音有规律的响起，就像一支蜿蜒的小调。

包打听名不虚传，不一会，就有一个女子出现打开了门。川绫按包打听交代的，说是来看花的。开门的女子着一条紫红色的裙子，她见了二人也不生疑，自我介绍是花匠焦骨。

焦骨领着他们进门，川绫一抬眼，却见交襟微微皱了眉。

焦骨家里有一个不大的后院，疏散地种了焦骨栽培的牡丹。这里的牡丹少而精。花瓣层层叠叠，颜色艳丽，玉笑珠香。

焦骨如数家珍地向川绫和交襟介绍了各盆牡丹的特色之处。在她眼里，这些不只是花，而是一个个有着独特个性、傲立于一方土地的美人，它们都值得最贴心的照顾，和最交心的看待。

川绫想，焦骨大概是天生与牡丹有缘吧，所以才以牡丹为名，所以才能种出这么好看的花。

川绫问：“这里也有焦骨牡丹吗？”

焦骨指了指院角开得正好的几盆，说：“那就是洛阳红。”

川绫仔细端详起这几盆花儿，看着看着却生出一种熟悉感来。交襟示意她抬头。她看见远处开着的小窗，才意识到，这里正是他们在酒肆里看到的那一角院落，而焦骨就是那个厉害的种花人。

川绫拿出小福的画像：“不瞒你说，其实我们来洛阳是为了找一个朋友。她也很爱牡丹，常常来赏花。”

焦骨只看了一眼画像，就认出了画中之人。

焦骨：“这不就是小福姑娘嘛。”

川绫惊喜道：“她也来过你这里看花吗？”

焦骨：“以前常来，近些日子倒是没见到。”

焦骨拉着川绫，走到焦骨牡丹前：“小福是难得的可心儿。爱花，惜花，亦懂得赏花。有一年我病了，这焦骨牡丹缺了照料，生出颓败之势，我用尽方法也没能挽救。幸运的是，我那时遇见小福姑娘，在她的照料下，这些花儿才起死回生，并且比之前更加饱满圆润了。”

交襟少见地插了话：“焦骨牡丹筋骨刚心，才能从枯焦里开出夺目的花。”

焦骨又给川绫讲了一些花和小福的事。焦骨是在花市上认识小福的。当时焦骨看见一株牡丹喜欢得不得了。那枝牡丹，其实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颜色有些陈旧，枝叶也略显单薄，但是焦骨却无端觉得这种欠缺的美，最引人入胜。小福也被同一枝花吸引，两人就成为了朋友。

后来每年，小福都会来洛阳牡丹节，也会来焦骨这里看牡丹。只是今年小福还未曾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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