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1/2）

蘅真从屋内的摆设，确认了他们所在之处正是小福的宫殿。不过却没有看见小福本人。

他们在小福的记忆里，一切应当围绕着小福转。出现小福不在的空屋子，并不是正常现象。冉清和蘅真都觉得奇怪，便分头检查屋内的各样东西。

小福屋内的装饰并不多，蘅真查看书桌床铺，冉清则翻找起摆满书卷档案的架子。

冉清君又想起刚刚的梦。在幻境里做梦，怎么想都觉得不会是偶然。他猜测，自己是不是通过梦中梦，看到了小福记忆的其他场景呢？毕竟，他们现在所见所感的一切，应当都源于小福的记忆。

冉清想从这个方向下手：“蘅真君，天宫里发生过火灾吗？”

蘅真：“据我所知，近些年是不曾有的。上古时期，天京到是焚毁重建过好几次。”

冉清：“那小福殿下处理过什么与火相关的事故吗？”

蘅真：“这就不清楚了。怎么，想到什么了吗？”

“没什么，随便问问。”冉清君没有找到突破点，便继续翻查书卷。过了一会，又问道：“那你呢？你经历过火……火灾或者类似的事吗？”

蘅真君略略思考了几秒，手上的动作却一直没有停，“只跟着川绫小殿下见过火麒麟，这件事你应当知道？”

冉清：“嗯。”

冉清拿起架子上一个装饰的瓷碗摆弄了几下，又放回去。火麒麟的事件里并没有八角屋，并且蘅真与川绫去天山，是小福逝去后的事，不应当出现在她的记忆里。

冉清心不在焉地把碗放架子上。碗放得靠边了些，不太稳，衣袖一带，就掉下来摔碎了。

蘅真要过来查看，冉清摆摆手：“不碍……”

“事”字没有出口，他突然想到什么，灵力一点，碎了的碗又自动粘合起来，还原成先前完好的样子。

冉清把碗小心地放置回架子上，不断调整它的位置和角度。

这是一只纯色的瓷碗，微微地有些泛青。没有任何的花纹装饰，看起来颇有一些年代。冉清君极小极小地转动瓷碗，当它被转到某一位置的时候，碗里出现了半碗清水。

“竟然是时合器。”冉清说。

蘅真：“时合器？”

冉清：“是一种法器，外观常常为碗状或杯状。连接有独立的空间。”

蘅真：“所以，小福或许就在这时合器连接的空间里？”

冉清点了点头：“很有可能。所以，我们才能看见这间屋子。”

蘅真：“那要怎么去？”

冉清：“这个简单，喝了碗中的水即可。”

蘅真要去拿时合器。冉清君制止了他。

冉清君又想起漫天的火和烟还有火光里的八角屋。他心里揣着不好的预感，想了想，从储物袋里拿出两件火裘，一件自己穿上，另一件则递给了蘅真。

冉清喝下一半的水，含在口里，没有咽下。蘅真君喝了剩下的部分。

冉清拉住蘅真的衣袖，见他喉结一动，自己也将口中的水吞下。

甫一咽下，眼前的景色就发生了变化。

他们站在燃烧的无边烈焰里，有一根铁链系在他们的身后的转角的柱子上，向前延伸进茫茫火焰里。大火里有燃烧时的噼啪声、金属的碰撞声、还有一个嘶哑地痛苦喊叫的声音。

蘅真要往火焰里走。冉清拉住他，又为他紧了紧火裘，二人才一起进了火里。

两人闭气往火焰中央走，他们沿着金属链前行，走到火焰中央时，才发现那金属链不是一根，而是有整整八根。这八根金属链从八方穿进火里，最后会在一起，全部插进一个骨瘦如柴的女子的身体里。手腕粗的金属链，被火烧得滚烫通红，贯穿了女子的手心、脚心、胯部和肩头，情形万分凄惨。

被金属链穿过的女子有一头红色的头发，和灼烧着她的烈火是同一个颜色。烈焰熊熊，穿透女子护体的薄薄一层仙气，直接灼烧她的内里。

女子的表情异常痛苦，整个面部都扭曲了。

而刺穿女子身体的铁链，还在不断地往身体里深入，并且深入的速度还在逐步加快。铁链每进一寸，女子就会更加痛苦地喊叫。铁链牵制着她，把她挂在半空中，接受这惨无人道的极刑。

“不，不……不！”女子尖叫着，她的声音早已沙哑，脸上的泪痕也早已被业火烤干，“算了吧，算了吧，求求你……”

她低声呜咽着。

可下一秒却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猛地伸直身体，抬起头撕心裂肺地大叫着：“来吧！来吧！”

铁链进入她身体的速度更快了。

画面伴随着女子的最后一声喊叫戛然终止。冉清和蘅真又回到漂浮着的黑暗里。

蘅真闭上了眼，刚刚残酷的画面仍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有些庆幸，他们和川绫分开了。川绫没有看到这残酷的画面，或许是冥冥中众神对她仁慈和保护。

冉清握紧蘅真的衣袖，半晌道： “我之前做的那个梦里，有一个八角形的屋子，里面烧着燃燃大火。”

他顿了顿：“我当时以为你在里面，就冲了过去，而后被烟呛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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