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当神仙吗（1/2）

川绫站在风蚀柱顶部的平台上，四望皆是茫茫大漠。地的尽头，是黄色的天；天的尽头，是砂石的地。人站在这无边的苍莽里，会本能的感到渺小和害怕。可偏偏，你又站在唯一的至高之地上，脚下便是高崖，竟强迫着要人生出本不该有的勇气。

一股凝聚的灵力从川绫脚下风蚀柱的洞口里飘出，在高台上凝聚成形。正是焉梳师傅的模样。

半仙仍是冷着脸，问道：“上神去而又返，不知是有什么别的指教。”

川绫立刻便听出了不欢迎的味道，赶忙缓和起气氛来。

“仙人师傅你别误会，我绝对不是来打扰你修炼的。我只是知道禾漠公主有心上人，却不得不嫁给荒漠里的预言者，很替她惋惜。所以想问问你认不认预言者或者兹焉神，能为我引见一二？”

“当然，你修炼上若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事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着便想从随身的口袋里，摸点修为丹出来。先孝敬孝敬师傅大人。

川绫尚未想起自己有出门忘记带钱包的坏习惯，便被师傅开口打断了：“我记得上次便跟上神说过，兹焉自有信仰。天界有天界的规矩，兹焉也有兹焉的做法。”

川绫忙纠正道：“我不求您做什么，只是茫茫大漠，我不知道去哪里找预言者和兹焉神，想请您指个路罢了。”

师傅依旧只是冷眼看着川绫。

川绫又道：“您看，这都什么年代了？包办婚姻都灭绝了，居然还有童女献祭的事？”

这话似乎触到了什么，师傅脸上显出一闪而过地怒意。不过转瞬又变回了满脸的冷漠。

他说：“上神的要求，恕我能力不足，无法相助。不过若是上神想知道为何我做不到，倒是可以让禾漠公主自己来问我。”

说完，便转身要走。

川绫追着问：“您也不认识兹焉神吗？”

师傅如没有听见一般，直直走到平台边缘，一个跃身，落了下去。身形在半空便虚化，还原成了灵魄。飘飘散散，仿佛随风飞舞的沙尘一般，被卷进了洞口。

果然还是要自己去找啊！这个师傅真冷淡。

川绫和焉梳面对面地坐在回兹焉城的驼车上。川绫有点好奇：“你为什么要学五行八卦啊？”

焉梳：“大概是小时候，突然兴起。又恰好碰到了师傅，就一直学下来了。”

焉梳抬头，透过挂在驼车四周的纱帘，望了望天边最远的地方：“其实也不只五行八卦，师傅还会教我很多其他的东西。不过我修炼尚浅，只能隐约感受触到修行之术的皮毛。”

川绫：“那——你想成为仙神吗？如果不用嫁给预言者的话。”

焉梳：“说来奇怪，这真没怎么想过。”

川绫：“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努力修炼成了神仙，甚至兹焉神，不久不用嫁给预言者了吗？”

焉梳感觉到了川绫话里的意思，反倒打趣道：“成了神仙，我大概也无欲无情，不想嫁给支邪单于了。不过成了守卫兹焉的神，大概也没什么不好吧。”

焉梳眼神很是坦然，既然说开了，在川绫面前也没什么好隐藏的。川绫总觉得焉梳有一种过于服从命运的感觉，可另一方面，却又感觉她仿佛跳脱了尘世一般淡然。

川绫又问：“之前的公主都嫁给了预言者吗？”

焉梳点点头：“听说姑祖母也是。”

“那她嫁给预言者之后，过得幸福吗？”川绫问出口，才觉出不对。

焉梳：“不知道呢？”

她顿了顿，似乎在想些什么。转而又补充到：“或许神知道吧。”

川绫身为一位上神，还是第一次真真接触这种神娶民女的事情，不由又开始乱想乱问了。虽然预言者在兹焉的仙神体系里，似乎还不是神。

“那预言者会死吗？他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

“也许神知道吧”，焉梳笑了笑，“或者神也有不知道的事？”

川绫试着把问题引到焉梳的半仙师傅身上：“你有问过你师傅这些事吗？他是半仙，或许知道呢？或许……”

或许他知道，或许你不是必须要嫁给预言者呢？

焉梳：“这倒没有。”

川绫：“你要不要问问他？仙神所见，也许与我们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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