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错（1/2）

我疑惑：“怎么了吗？难道沙暴后出了什么事？”

“请您待在这里。”

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若是有什么意外，我就更要出去了。

我不想为难守门的侍卫。就拉起帐帘，假装仍待在帐子里。但一转身，便披了件腾狼国的外袍，以瞬移之术出去了。

说来奇怪，之前我跟师傅学瞬移，怎么也学不会。前几次也都是偶然情况才用了出来。可是之后，无论是开城门，还是今天离开帐篷，都不费吹灰之力便用了瞬移。莫非我哪里开窍了？

我在营地内走了一圈，兹焉人仍然被囚禁着，没有看到支邪汗王。

莫非真的出了什么事吗？

我看见一队腾狼士兵在往外走，便跟上去混在了其中。情理之中，却也是意料之外的，他们都在往已经全被毁了的兹焉城里走。那里已经有不少腾狼士兵了。

他们正在挖地。我也拾了铲子，跟着一起挖。不久，一个士兵似乎挖到了什么，全员都停止了动作，向那边望去。

那里，正是原先焉梳宫殿的位置。而挖出来的，是金灿灿的黄金。

支邪单于站在哪里，他身后跟着一个明显不是兵士的人。那个人走上去敲了敲，又拿起黄金掂量了一下。然后从兵士手里拿过铲子，又向下铲了几下。他点了点头，随后选了几个位置，让士兵重新挖。约莫大半天的时间，他所指的位置，都挖出了黄金。

他看了看各处，往四周划了了个极大的范围，几乎覆盖了半个兹焉城。而后对支邪汗王说：“汗王，这地下的黄金颇丰，哪怕全腾狼的军队昼夜不停的采，也要好几年才能采不完。埋藏较浅的黄金，含金已经有□□成，而更往下，黄金质地只会更好。汗王的消息果然准确。”

一个副将听了，高兴地上前：“有了这些黄金，不仅能彻底解决腾狼国库空虚的问题，还能快速扭转形式。”

兹焉的地下竟埋有这么多黄金。这样一来，沙暴清空了兹焉城，焉知非福。

支邪单于嘴边生出一个笑。我不知怎么，竟从这笑里，读出了半分苦涩半分嘲笑。这个笑让我想到腾狼刚围城、母妃问父亲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时，父亲的表情。心里忽然一凉。

只见另一个将领大笑着上前：“恭喜汗王，贺喜汗王！此番真是天助我也。沙暴清空了兹焉城，他们的公主放我们进了城，不仅不损一兵一卒，连挖金子的奴隶都备全了。兹焉人真是愚蠢，特别是他们那个公主！难怪老天要降沙暴灭了他们！哈哈哈哈哈哈！”

其他将领也都大笑了起来。

支邪汗王摆了摆手制止了他们，但还是幽幽地说：“把兹焉人降为俘虏，日夜不停开采黄金。派可靠的人看着，采出的黄金全部运回腾狼。”

我感觉自己眼前一黑，手里的铲子直直掉了下去。砸在新生成的，全是兹焉残骸的沙地里，竟没发出一点声响。

可这不和谐的动作还是引起了腾狼人注意。

刚刚笑着最大声的将领立刻警惕地转过身：“谁？”

支邪汗王也收住了那个奇怪的笑，往这边看过来。他的动作并不快，萦绕着一种漫不经心。也是呢，他是不费一兵一卒踏平兹焉的狼王，他高高在上，脚踏着足以养活一个国家的巨额黄金，已经没有什么能惊扰、撼动到他了。

可他转头看到我的时候，面色还是一僵。即便我穿着腾狼的衣服，又尽力把头缩在头盔的阴影里，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我。

“禾漠。”

他不曾想到我竟会出现在这里，听到那些不该听的话。其实也没有什么该听不该听了，整个兹焉都沦为了阶下囚，我也是他们中的一个。

我的双手颤抖着，我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

是我，是我求他出兵兹焉。

是我，是我引狼入室，害了全国的人。

是我，是我没有细想，他当初那样质问过我，最后又为何突然答应了呢？

我救了我族人的性命，却把他们置于比死还不堪的境地——我让他们成为阶下囚，仰人鼻息，掏空自己的国家去成全自己的仇人。

我的大脑飞快的转动着，这一世的所有场景在我眼前飞快的跳转。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什么，我要怎样才能拯救我的故乡。

我抬起头，看见站得远远的支邪汗王依旧英俊的面庞。他冷着脸，面若冰霜。

我嘲笑我自己，我难道还期待着什么吗？期待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不是事实？还是期待自己能比国家能比利益更为重要？

我忽然又想起，那个晚上，他说就像在梦里的那个场景。我忽然更加害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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