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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殷怔住了。手指在对话框来回点了半天，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回。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他想到的和自己想到的并不一样。

一直在。

他想说的是什么呢？

太难了，她有很多问题想问。

她不知道闫陌说的在一起是愿意和她在一起多久，也不知道对他而言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假如在一起了，然后呢？

这几天虽然没怎么聊天，可每天都有或长或短的电话，很多次，她差点就问出口了，她想不管不顾地问他 ：万一你发现了真实的我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可爱，甚至不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怎么办？

万一你看到了，失望了，不喜欢了，怎么办？

万一……万一即使这样你还是喜欢我，那有一天如果我走到了尽头，到时候，你怎么办？

可是这些话她一句都不敢说，万一说出来了，猜中了，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她甚至宁愿这样拖一会儿。她是个懦夫。

“你觉得假如我们在一起了，会在一起多久呢？”临殷发信息过去。

那边几乎是秒回，临殷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一直在盯着手机了。

“想让我回答“永远”吗？”他回答，似乎带了一点调侃味道。

“……我没想过永远。”临殷顿了下，继续打道，“我看不到那么长远的东西。”

她的手指因为艰难的措辞而微微有些颤抖：“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或者我不在了……”她咬了咬唇，把 “不在了”删掉，重新写道，“去了别的地方，你会难过吗？”

她原本以为这问题够他犹豫一阵子的，却没想到又是秒回。

“我会去找你。”

是他的风格。没办法问下去了。

明明有时候她觉得这样的回答实在像是被名为“爱情”的东西迷得理智尽失才会说出这种话来，可她又莫名觉得他是认真的，倒像是自己才是被迷得七荤八素的那个。

临殷颓然地放下手机，仰头习惯性地往窗外看，室外光照亮了她的脸，眼底淡淡的青色就变得很显眼了。

“最近怎么了？成天睡不好。”母亲刚刚回来了，路过她房门前正看到她脸上的疲倦。

“没事。”她习惯道。

母亲没追问，只说：“别闲着了，过来帮我的忙。”

临殷觉得很倦，浑身上下提不起一点力气，但还是放下手机跟过去了。

厨房里烧着水咕嘟咕嘟冒泡，临殷按指挥帮忙洗菜，听她不满地哼了声：“你爸今天又说不回来。”

“嗯，又不回来啊。”临殷依靠惯性回应着，心里却漠然得紧。

母亲便又打开了抱怨的匣子，忿忿道：“一天到晚不在家，我每天忙得要死要活，他回来连句辛苦都没有，可好，明天就过年，今天干脆不回来了。你这么长时间才回一次家，明天等他回来了，你也得帮我说他，听见没？他不能……”

她还在说，但临殷已经听不清了，她只觉得心里闷得难受，连电视机里那些热情洋溢的声音都让她觉得像要把她心里一个一个闷到爆炸的气球刺破似的，刺耳极了。

她很想再试一次。

“妈，”临殷忽然打断她说，“有个男生向我表白了，您觉得我应该答应他吗？”

正在忙活的女人明显顿住了，转头过来时脸上还带着些许惊愕的神情。临殷也不意外，这是她第一次把有人追求自己的事情拿出来和父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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