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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陌并不懂，也没仔细想这姑娘到底是在笑什么，不明觉厉地笑笑，靠在一边暗搓搓地组织语言去了。薛梓莹也安安静静地看电影，没借他的耳机，也没说什么。

到终点之前薛梓莹都没再和他说什么别的话。

“真是收放自如啊，”闫陌心里赞叹了一句，“值得学习！”

他想了又想，给临殷发了一条短信，问她有没有注册微信，说以后可能用得比较多。

等到下车都没等到回信。

K大交通还挺方便的，闫陌下了车，就近找了个公交站等车，半个小时不到，连等带坐就已经到了学校门口。

他好久没来了。

学校门口依旧是生死时速的车辆和焦躁的人群。

繁华地段最不缺的是行色匆匆的人，不远处的红绿灯在数着倒计时，等在一边的上班族眼睛一刻不停地在手表和倒计时之间切换，好精确地在倒计时数到最后三秒的时候抬起脚走出去，不愿浪费哪怕一秒种。

闫陌没直接进去。

他站在校门口，没带很多东西，和许多家长行李大包小包的新生比起来，丝毫没有一年级新生的意思。

的确不算吧，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周围匆匆进出的年轻学生们，那是一张张新鲜的脸，不论是否意识到，这里所有的人都或多或少期待着这里许诺的人生的无限可能。

仿佛以此时的年龄为界，在自己的人生轨迹上划了一道明确的分界线，在这之前的所有平平淡淡，都是这之后的始料未及的奇迹所做的铺垫。

这希冀如此强烈，好像不会有人怀疑这世界上稀薄的奇迹真会降临在自己的身上一样。

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己永远是主角。

这时候秋天还没来，看不到情侣牵手漫步在铺满地面的如火枫叶。这还是学校整修之前，路口还没有公告栏，远处可见的逸夫楼还是一副陈旧的样子，一号宿舍尚住的是女生，校庆还远，花坛里依旧是不甚艳丽的花儿。

此时闫陌仅有的，是自己曾经逝去的，心无旁骛又青涩无知的青春时光。

他不自觉地笑了笑，拉着箱子走了进去。

门口有好些学长学姐在门口坐着迎接，今天是报道前一天，来的同学不少，门口的学长学姐有的答疑，有的指路，还有些专门做劳力，帮着家长学生搬行李的，颇有点忙不过来的意思。

——新生和毕业生待遇总是比较高。

反正自己对学校熟悉——没准比这些学长学姐都熟——闫陌没打算让他们帮忙，他随便扫了一眼，正拉着箱子准备绕过这一伙人，却见到迎新的前辈里有个戴着帽子的男生看着眼熟。

那个男生也恰好抬头，抬眼看见闫陌拉着箱子往外围没走两步又绕了回来，于是就笑着迎过来：“是新生吗？”

“是。”闫陌点点头，也回复了一个微笑。他认识这人。

这人叫许文绪，曾是自己的直系学长。和他熟悉起来还是因为一起组队做过竞赛，对这人性格有些了解。印象里他待人热情好说话，作为搭档非常合适，自己在做竞赛的时候也和他学到了不少东西，但当时也就仅止于此了。

在自己人生低谷的时侯，很多事情的真假都记不清了，内容自然也不会记得，但是这个学长的的确确是曾试图联系过他的，这他倒还记得。患难见真情是句俗话，却也是句真话。当时种种不提，能再来一次，他自然还是愿意再和他认识一次。

不过从前认识学长没有这么早，是在之后的专业课上，他倒是真不知道学长还迎过新。

故人相见，就算不相识，还是打心底觉得高兴。

“看着不太像啊，行李真少，”许文绪随口评论了一句，“自己来的吗？”

“自己来的。三号宿舍楼在什么地方啊？”闫陌问着，眼睛往三号宿舍楼的方向看了一眼，假装得非常不走心。

许文绪瞥了他一眼，但似乎也没疑心什么，又回头看了看其他同学好像还忙得过来，就回答说：“不远，但是有点绕，我带你走一段。”

闫陌没让许文绪帮他拉行李，毕竟也不沉，许文绪就塞给他一张K大的手绘地图，然后一边走一边给他介绍：“明天报道是在那边那个楼，看到了吗？最高的那个，记得带好通知书和证件过去，到时候排队的人应该挺多的，少了什么东西再回去取挺浪费时间的。那边是图书馆，田径场在东边，咱们不路过，你一会儿收拾完了可以自己去看看。你是哪个专业的？”

“软件。”闫陌笑着把地图塞进包里，虽然控制着自己别说太多话，语气还是不自觉带了点熟稔，“但我想转环境设计。”

“我就是环境设计的啊。”许文绪听了有点高兴，语调都升高了，“欢迎欢迎啊，你转过来就是我学弟了，要是有什么问题欢迎问我啊。”

学长还是乐于助人的老样子，闫陌欣慰地呼了口气。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就在这样似乎变了又好像没变的环境里，以不同的方式和过去熟悉的人和物再度相识，竟发现这人还是自己记忆里的模样。

感觉，有什么悬着的地方，落了地。

他先克制而礼貌地谢谢，又问道：“学长叫什么名字？方便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吗，我估计会有好多问题不太清楚，到时候还得多问问学长。”

许文绪一秒都没犹豫，爽快地答应了：“许文绪。言午许，文化的文，思绪的绪。我用微信多，加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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