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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看到邱明的是临殷。“不好意思,路上耽误了一会儿,等很久了吗?”临殷忍不住抱歉,声音也不自觉地有点发紧。
“没事儿,没多久。”邱明说道,“面试挺顺利的,问了很多,刚结束不久,设计公司,下周就可以过去了。”他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闫陌的表情,没发现有什么变化。
“大一就找到实习了,很棒啊!”临殷真心祝贺。
“祝贺你!”闫陌也微笑祝贺。
虽然两个人都祝贺了,可看着闫陌那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邱明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不轻不重的恭贺反而为尴尬的气氛奠定了基础。
临殷本着不能浪费时间的原则,每次小组讨论都会选定一个要花时间去看的地点,一边做作业,一边顺便观察,今天是老师推荐的,一家美术馆二层的改造空间。进门之前,两个男生都特意观察了一下,发现美术馆还在整修并不对外营业时,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邱明今天莫名对闫陌生起了些许敌意,一路不由自主地琢磨这人,半晌问道:“转专业成绩要求挺高的吧?我几乎天天都能看见你,你这么天天又是蹭课又是跟着调研不耽误成绩?”
“还行,时间还安排得开。”闫陌对那边隐约流露的敌意不甚在意,这只是个开始,已经习惯了。
看着临殷对美术馆重新开放的日期拍了个照,闫陌想,殷儿之所以朋友很少,大部分是因为性格和抑郁造成的各种障碍,但也有小部分原因是:大概所有和她出来玩的人都遭受过这种不堪回首的精神上的碾压和折磨……太聪明,也太不接地气了。
能坚持下来的,都是勇士。照这个标准来看,邱明也算是天赋异禀了。不过最天赋异禀的,大概还是自己。
他其实现在已经难以想像,在习惯这些之前,他究竟都是怎么心平气和甚至颇为享受地受到碾压了,可能真是个m
眼看着思绪已经往奇怪的地方飘了,闫陌不得不找点正经事儿把自己拉回来。
他们找了个三把椅子的桌子坐下。在有玻璃顶的木框架下面,顶上的灯像泡泡一样飞起来,旁边几个桌子也零零星星地有人低声说话,或近或远地飘过来只言片语,很舒服的氛围。
闫陌先看了看他们做的东西,又看了看任务要求,心里有了想法之后,就偶尔在讨论里插一句。
邱明却一直被闫陌那云淡风轻的态度弄得郁闷得不得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闫陌,他说什么反驳什么,虽然没有唇枪舌剑,但是旁观者听得也很明显了,弄得临殷也忍不住纳闷:“我觉得闫陌说得有道理啊。”
邱明噎得脸通红,更郁闷了。
闫陌失笑。“到底是年轻气盛啊。”他想。
讨论得差不多,那两人各自去做修改了,闫陌就随便翻本书,偏头去看屋顶下面大片的白色地面,和一个个圆圈里铺满了碎石子的广场,有人遛着狗,有狗遛着人。
真悠闲啊。
这景象似曾相识。在哪儿见过呢?
他闭上眼,任屋顶偏冷的风刮过脸颊,吹乱头发,忽然记起了一个小而又小的,几乎已经忘记其存在的片段。
那时大概是大一上半学期快结束的时候,寒假之前,他和邱明、临殷一个班,不论做什么都常常在一起。大概那个时候吧,他和殷儿的关系已经很靠近而不自知,也是那个时候,三个人一起出现的活动次数越来越少,大多都只有在他和殷儿两个人。
最后一次印象深刻的三人集体活动,大概就是来这里看电影了。一部尺度很大的艺术电影,没有门票也没有具体预告,看了才知道是什么。
殷儿坐在他左手边,他的水杯放在两人中间,荧幕上两个赤身纠缠的人呼吸急促的时候,殷儿不知是太过慌乱还是太过放松,自然而然地拿起他的水杯喝水,他看到了,可是两个人没有一个人意识到不对。
邱明也应该看到了。他喜欢殷儿的事情从没对他藏着掖着,两人彼此心知肚明,却又各自对自己的想法不很明白。那时候闫陌自己的喜欢也是迷迷糊糊不真切的,他还太幼稚,不很能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心意究竟是如何,就这么懵懵懂懂地,竟然也命中注定一般,和殷儿走得那么近,越来越近。
吹到脸上的冷风里,他忽然想起了那天电影散场后,邱明对他说的话:“她……相信你,你好好对她。”
闫陌忍不住莞尔,原来那么早。那么早两个人就已经对彼此无可替代,旁观者早就看清了,只有当事人自己不知道。
后来知道闫陌和临殷在一起的时候,邱明拉着他出去喝了一晚上酒,嘱咐了一晚上要他好好对她,他那时心里满是得意,没听出邱明又哭又笑之中到底几分解脱几分心痛。现在才明白,放在那个时候,邱明对殷儿的喜欢恐怕一点都不比自己少。
可惜一切始于荷尔蒙的的懵懂吸引都会在时间流逝中,累积成自己身上切肤刻骨的形状,在经年累月共同度过的时间之后,他的感情早已经无可替代了。
再后来,邱明就有意地疏远他们了,毕业之后他没说什么就去了另一个城市,也没再和他们两个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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