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就不直（1/2）

尤轩跟周明毅，本来是井水和河水的关系。

不听课、爱闹事，据说还算半个社会青年，文化成绩却意外地不错，这是尤轩对此人的初步印象，没有再多。

在他一个纯gay眼里，周明毅虽然长得还算过得去，但性子太暴，动不动就动手，对谁都爱摆出一副欠千八百万的臭脸，装逼得不行。尤轩本能不太待见这一类型的男生。

事情的转变发生在期中考后的家长会那天。

每个学生的桌上都放着考题卷、答题卡以及登记了成绩的学生手册，班主任和主科老师轮流上台分析成绩，从个体到整体，再放到市里。一教室的家长学生安静如鸡，空气跟掺了铁似的沉重。

尤轩同桌的妈如临大敌地盯着自家儿子的排名，眼睛不断地往尤轩妈身上瞟，终于没沉住气小声问：“你家的考几名呀？”

孟女士昏昏欲睡，完全没听到人家在跟她讲话，还是被旁边的尤轩用胳膊撞了撞，才迷蒙地睁大了眼睛：“哎？”

孟女士那一声带着疑惑的“哎”音色清亮如同少女，像一圈涟漪划破了鸦雀无声的气氛，不少前排的家长学生侧目来看。讲台上唾沫横飞的英语老师咳了一声，若无其事道了一句：“请家长和同学们配合一下，保持安静。”

话音未落，尤轩斜前桌的周明毅突然哐啷站起来，动静极大，尤轩同桌的课桌顺势被狠挤了一把，连带着尤轩的课桌也摇动了一下，两位坐着的女家长异口同声地“哎呀”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到这一边。

周明毅他爸忙把周明毅扯回椅子上，周明毅毫不领情地拽开他爸的手，一脚“砰”地踹上课桌，课桌腿上的塑料壳当场碎裂滚落了下来，可见那一脚力度之大。

他踹完就跑了，跑出教室后还“贴心”地反关上了门，砰的一声，差点把门锁震掉。

周明毅他爸脑门上的汗都下来了，他笑得比哭还难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便迈着两条胖腿追儿子去了。

孟女士也被这一出吓清醒了，帮着把周明毅桌位附近被无辜牵连的课桌们摆好，然后听尤轩同桌他妈啧啧感叹：“这青春叛逆期的男孩子啊，就是难管，做父母的头疼！”

感叹完的下一句是：“这一看我家的成绩差点还没什么，至少还好管，是吧？”

尤轩同桌差点没感动得哭出来。

尤轩同桌他妈想起什么似的问孟女士：“你家的看起来就斯文，他考第几名啊？”

“他也是起起落落也没个数的哦，”孟女士，“第五还是第六啊。”

尤轩同桌：……

家长会持续了一整个下午，班主任刚宣布散会，孟女士急着要去见一个外省赶来的编辑。

忘了说，孟女士是某青少年成长教育杂志的专栏作家。

“你们这会开得实在是太婆妈了，又臭又长就算了，关键全程也不知道讲了啥。”一半时间都在打瞌睡的孟女士厚颜无耻地埋怨，“人家编辑从黑龙江坐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过来见我，就为了给你开这破会，我还得让人家等那么久。”

尤轩倚在铁质的走廊护栏上，打趣道：“哪位编辑叔叔这么费心费力啊？”

孟女士愣了一下，轻轻拍他胳膊：“臭小子。”

母子俩对视着，像是有不得而知的信息交换流动在了视线中。

“走啦。”孟女士走到楼道边朝他挥手，齐肩的栗色卷发被手掌扇出一缕风，似有若无地飘动了起来。

校园正门挤满了离校的家长和学生，看上去十分拥堵。教室里人都走光了，尤轩一个人收拾好书包，然后坐下来静静地发呆。

他什么也没想，眼睛望着窗外某一处，大脑放空。

不知过了多久，尤轩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干什么呢？”

周明毅一脸轻松，甚至臂弯里卧着个篮球，他见尤轩不说话，自顾自道：“我刚牛逼吧？一出教室我就往球场跑，我爸压根追……”

“周明毅！！”

教室后门传来中年男人沙哑的气喘吁吁的喊声，周明毅皱起眉，嘴里“啧”了一声，举起手里的篮球就扔了过去。

“啊！”周明毅父亲措手不及，惊慌地后退一步，但篮球只是砸在后门旁边的墙上，“咣”地一声反弹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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