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2）

石问山正推着一个雪球经过，在地上压出一道规整的痕迹，一路上的浅浅一层雪花都附着在了雪球上越滚越大，看到霍愈之后他从嘴里哈出一口气，呲着牙打招呼“将军！”但是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来，卖力地滚着雪球。

“他干什么呢，闲着没事学什么屎壳郎子。”霍愈莫名其妙。

杨得意跃跃欲试要学着石问山这样滚雪球的念头哗的被浇了个透，只剩下了几缕虚弱的细烟，反正再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也想这样滚一个了。

别说，真的挺像屎壳郎。

“一早上了，跟猴子小八他们比赛，”邵无名也越看越像，忍不住笑了起来，“全营都在凑热闹，摆赌局了。”

“你觉着谁赢面大？”霍愈明摆着也想掺一脚。

“谢大胆，我来的时候见他的雪球是最大的那个。”这是实话，可是邵无名留了个心眼，在回答的时候玩儿了一把文字游戏，的确谢恺暂时领先，但他却押了石问山赢。

他看人一向很准，石问山这个人看起来人高马大，很容易给人一种蛮干鲁莽的错觉，实际上石问山是西北驻地这几个将领里边心思最精细的，敢想也敢做，做事又利索又狠。就像是现在，他曾特意明里暗里嘱咐过不让靠近杨得意这边的大帐，所以即便是外边的雪地都被争破了头，其他人也都只是远远地守着那几块儿雪地争，就只有石问山敢来这里。

霍愈却笑得一脸高深莫测，从腰间抽出一把精巧的小匕首，扔给邵无名，“押候争胜。”

杨得意稍稍倚着霍愈借力，说：“邵副将说的可是谢总长领先。”

“猴子这人机灵，我看未必。”霍愈跟他解释。候争胜没规矩惯了，即便是落后，也一定会有什么讨巧的鬼主意，谢大胆这种规规矩矩的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杨得意点点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也随意摘了原本挂在张慎行那件衣服上的小玉佩递给邵无名，“麻烦邵副将了。”

邵无名接了玉佩，看着这玉的成色，觉得牙疼，“这可是好东西，你也太相信将军的眼光了。”

“押石总长。”杨得意同时说。

邵无名挑了挑眉，表情一时间有些让人琢磨不透，收了玉佩，没再说话。

倒是霍愈笑了起来，“怎么，你不信我的眼光？”

杨得意不置可否，“奴才不了解其他人，暂且只见了石总长这一个，随意押一注，权当缘分。”

跟邵无名说话，杨得意不卑不亢的，十分客气，倒是跟霍愈口称奴才，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玩笑意味，莫名还显得有些亲密。

“你信缘分？”霍愈突然转了关注点，问他。

杨得意愣了愣。其实只是随便那么一说，没有什么信不信，也没想过。

他仰头看霍愈，心里不知道想什么，说：“我信命。”

命里有的，怎么也跑不了，即便三番五次错过最后也总回在手里，命里没有的，就是拼了命，也得不到。

霍愈稍微低了一下头，和他对视，原本要说的话在出口前突然转了个弯，换成了，“要不，咱就单独打个赌，看谁押得准。”

“您惦记我那玉佩？”杨得意笑出了声儿。

“我惦记那个干什么，”霍愈把胳膊搭在了他肩膀上，说：“赌注就，一个要求吧。”

“对您可不怎么划算。”杨得意的耳朵冻得红彤彤的，“奴才这条命都是您的，您要我干什么还用的着打赌赢过去？”

杨欢悄悄拉了拉杨得意的衣角。

杨得意指了指校场，“一会儿咱们过去，你自己攒一个雪人身子，再找点眼睛鼻子，等他们比完赛，我让将军把那个最大的雪球讨来给你当雪人脑袋，好不？”

杨欢兴奋地不行，就差要跳起来了。

“你还没赢呢，就想好怎么跟我要东西了？”

“奴才的命都是您的，怎么就不能要点东西？”

说罢，他张开胳膊，张口就偷换概念，“将军，您的命走不动道儿了，你抱着我往校场走吧。”

已经走出去几步的邵无名听见了这话，下意识快走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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