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2)
房里到处弥漫一股血腥味,在里面待得久了也就习惯,不觉得有什么味道。就像气味一样,人心也是渐渐麻木,不是一朝一夕。
傅嘉尔睡在床上,手脚伸开趴在中间,傅君笑就是不介意味道与他将就一晚,也没有地方,便只能睡在躺椅上。
好在天气回暖,躺椅倒也宽敞柔软,傅君笑眯着眼,想着些有的没的。他在想傅嘉尔怎么这么巧跑到他的房间里,许东是先去了傅嘉尔的房间,没看到人,然后跑出来才惊动了侍卫,本想寻个地方藏身,却又误打误撞找到了傅嘉尔。
许东为什么要杀傅嘉尔?他没有来得及问,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余光落在傅嘉尔的脸上,傅君笑忽然有种悲凉之感,他身边竟有几个人是待他真心的?他苛待手下,手下害怕他也易生异心,就像许东这样想杀他的,他也不知道。
傅君笑扯着嘴角笑了笑,自己明明也是个怀有异心,期待他最好死掉的人。何时变得如此恶毒,他现在可是得到了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外人看来都说傅嘉尔成就了他,他自己却咬定,傅嘉尔毁了他,甚是可笑。
夜深了有几分凉意,偶尔能听到窗外呼呼的风声,傅君笑拢了拢身上的毯子,昏昏睡去。
他做了梦,梦里看见好多人,形形色色的人,有的对他好,有的虐待他,可吓人的是,梦里每个人都挂着傅嘉尔的脸,那张脸时而狠戾,时而温情,模糊而遥远,不能触碰。
这一夜总被奇怪的梦缠着,早晨清醒的时候,傅君笑惊出一身冷汗。一睁眼,竟看见傅嘉尔的脸近在眼前,傅君笑赶紧闭上眼,梦还没醒。
再次睁眼,那脸还在,吓得傅君笑心脏狂跳,以为噩梦醒不过来了,这时傅嘉尔开口,“你见鬼了?”
听见声音,傅君笑起初还是不敢相信,因为做了一整晚这样的梦,梦里面每个场景也看似真实。不过傅嘉尔的两缕发丝扫在他的锁骨上,痒痒的,他伸手推了一下他的胸膛,湿热的,也有心跳,不可能有如此真切的梦。
傅嘉尔抓住他的手,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慢慢向下看。傅君笑心虚的厉害,他自己做了亏心事,肯定害怕傅嘉尔发现些什么,虽然昨天在他睁眼之前又将他打晕,但是不能排除他有没有提前醒过来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
傅君笑微微发抖,嘴唇嗫嚅,在想要不要先开口解释。
“你在心虚什么?”傅嘉尔看着他的眼睛。
傅君笑抖得更厉害,难道是他知道了?他心道,这样也好,两年前傅嘉尔捡回这条命,这两年的点点滴滴把他的心折磨得千疮百孔,现在他把这条命拿回去,便是解脱。他真的好累,累得都不想找谁报复,如果可以,他最想报复自己。
傅嘉尔松开他的手,微凉的指尖落在他的脖颈上,触到皮肤的瞬间,有点儿痒,他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脖子,傅君笑感到一阵刺痛。
“这是怎么弄的?”傅嘉尔盯着傅君笑脖子上的伤,像是利器所伤,不深,甚至没有割破皮肉,只是一道浅浅的划痕,“你要寻死?”
傅君笑惊讶地看着傅嘉尔。
“你这么恨我?”傅嘉尔道,“你应该拿刀抹我的脖子。”
傅君笑惊恐地摇摇头。他心中却松了一口气,傅嘉尔不知道,只是以为他想不开想要自尽,傅君笑不打算解释,这样已经很好了,如果傅嘉尔知道真相,许东必死无疑,少了个仇家,他就更没希望盼他死了。
傅嘉尔的手掌放在傅君笑的脸上,他的掌心都是凉的,脸颊的温度让他迷恋。他忽然笑了,笑着对傅君笑说:“活着多好,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一具冰冷的躯壳,连个收尸的人也没有,没有墓碑,从此也没有悼念的人。”
傅君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浑身僵硬,动也不敢动。只能顺着他的话想下去,照他的意思,是他死了他都不会给他收尸。也对,活着都对他这么坏,何况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哈哈,你当真了?”傅嘉尔在他脸上轻轻拍了拍,似是有些不屑道:“你哪敢去死。你脖子上的痕迹这么浅,是不是只用刀擦了一下,这样是死不了的,要把锋利的刀刃插进去,整个插进去,”傅嘉尔用手指在他脖子上比划,吓得傅君笑一颤,他倒是满意的,“然后再拔出来,让血一直流,流干了,你才会死。”
傅君笑摇摇头。
“若你再敢做这样的事,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傅嘉尔笑问,“听懂了吗?”
傅君笑被吓得不轻,只知道摇头,傅嘉尔两指捏住他的下巴,轻轻吻上去,“懂了吗?”
傅君笑点点头。
傅嘉尔想换身衣服,要先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定会扯动伤疤,他脱衣的时候表情有些狰狞,不过动作倒是利索。他就像一块顽石,怎么也长不了记性,昨天被打得下不了床,今天嘴里还嚷嚷着要出去和人斗鸡吃酒。
“嘶……”傅嘉尔的手放在后脑勺上,似乎在自言自语,“我记得我爹没打我头啊,头怎么这么疼。”说完他回过头看了傅君笑一眼,只见傅君笑的身体又开始微微发抖,他竟想不到傅君笑有这么害怕他?
傅君笑心情复杂,偷偷扫了一眼床头的那只花瓶,它还健在,完好无损。
傅嘉尔道:“我去找大夫擦点药,你也来吧。”
“我?”傅君笑坐着没动,以为傅嘉尔是要他陪他去,或者帮他擦药什么的。
他却道:“你的手。”
傅嘉尔才想起昨天把左手摔折了,疼了好久才睡着,今天早上太紧张,还不能感觉到,此刻一提起,才发现手腕扭曲到一种异常地角度,****。
傅嘉尔不是叫大夫来家里,他想上街。一日不出门,就能闷坏他。穿着衣裳,还有宽大的袖子,街上的人都看不出他俩受了伤,就像是寻常出来逛街一样。
路过许东的铺面,傅君笑看了一眼,没有开门,他心中一阵不安。傅嘉尔道:“他可能进货去了。你什么时候也能关心关心我。”
傅君笑道:“傅公子,我就是看一眼你便说是关心,我日日看着你,你却问我何时能关心你,你这是故意为难我吗?”这件事情上,傅君笑始终心虚,只是越心虚就要看起来越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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