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2)
今日是卿焰大婚,傅君笑早早起身,打理好自己,他很想去看看,不知是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态。刚整理好头发,便听有人敲门,那人道:“君笑,君笑,起了没,快点出来。”
傅嘉尔在外面拍门,声音听上去挺激动。傅君笑再看了一眼镜子,起身去开门,“傅公子,早。”
傅嘉尔细细打量起他的脸,啧啧几声,道:“你,一夜没睡?”
方才照过镜子,黑眼圈是重了些,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已经多久没有好好睡上一觉。傅君笑微笑着摇摇头。
傅嘉尔是来邀他赴宴的,“你不会忘了吧,春日宴。”
傅君笑道:“没有。”
“没有就好。走吧。”傅嘉尔拉起傅君笑的手腕,一同往外面走。傅君笑的身子僵了一下,想要不动声色把手腕抽出来,傅嘉尔回头斜睨了他一眼,他不敢再动,不过傅嘉尔却松开了手。
今日是个成亲的黄道吉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一片碧空如洗。丞相府的后门停着一辆华美的马车,傅嘉尔与傅君笑一前一后出了门。马车虽然还算宽敞,但两个成年男子同坐一个方向,还是略有些挤,他们的腿几乎紧紧挨在一起。
傅嘉尔挑起帘子,颇有兴致地看外面的风景,有卖菜的杀鱼的,车轮压过一地的鱼鳞,卖包子的小摊上冒着白气,世俗百态,没多少意思,哪能与山珍海味,金杯玉盏想比。傅嘉尔落下帘子,傅君笑低下头。
“你在偷看我吗?”傅嘉尔问。
“没有。”
“那你在看什么,看外面?我是不知道他们的日子怎么过的,你知道,那你说说,是那样的日子好,还是你现在的日子好?”
“当然是现在。”傅君笑低着头捋平袖口的折痕,尽量不去看傅嘉尔的眼睛,“以前吃不饱穿不暖,一无所有,哪像现在呢。”现在更是一无所有,连这个人的心、魂都不存在。现在这个人,就像是一具空洞的容器,每过一天,点点滴滴,都会化作怨恨盛积在里面。
傅嘉尔道:“知道就好,你别忘了是谁给你的。”
傅君笑忽然抬头望他,只见他在笑,一双明亮的眼眸仿佛看穿了一切,他这个笑深不可测。
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越发明晰,定是迎亲的队伍。街上的行人和小贩都知道退到道路两旁,为迎亲的队伍让出道路来,傅嘉尔的马车偏要占在大路中央,竟然还停下了。
旁边的人都在看热闹,有的人在猜测这人什么来头。今日是张公子和卿小姐的婚礼,许多人是知道的。
张进骑马走在队伍最前面,看到一辆马车拦在路中央,没有要让的意思,他倒是可以绕一绕,可后面还跟着乐队和花轿,怕是绕不过去。
公然挡道与他作对,这京城中怕是也没有第二个人。
张进不敢得罪傅嘉尔,只得跳下马,落地时腰上的肉抖了抖。他走到马车前,好声好气道:“傅公子可否行个方便,今日是张某大喜之日,若是不嫌弃,欢迎到府上喝一杯喜酒。”
“嫌弃。”车内传来冷冷两个字。
张进脸色极难看,握拳握得骨节发响,他咬牙道:“傅公子能否给张某让个道。”
“不能。”傅嘉尔撩开马车的帘子,探出半个身子,手指一指,态度傲慢,“你绕道。”
这条是主街,傅嘉尔指的是一条绕远的小道,他的迎亲队伍挤着应当能过,只是也只能容一架花轿过,不会再有街上这么多人看热闹,气派也淹没在安静的小巷之中,无法与人共享了。
张进红着脸,咬牙道:“傅公子,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傅嘉尔冷笑道:“这条路你也能走,只别吓破了胆子。哈哈哈哈。”
张进气红了脸,翻身上马,带着队伍挤进那条小巷,也有不少看热闹的人跟在队伍后面,这么气派的亲事也不常见。
傅嘉尔看着他们走的方向,笑意更深。
“傅公子,你对他做了什么啊?”傅君笑问。
傅嘉尔笑而不语,吩咐邓云继续往前走,到明丰楼去。明丰楼就在张府对面那条街,几乎是对门相望。傅嘉尔早在明丰楼摆好了酒席。约定的时间还没有到,明丰楼被包场,里面没有其他客人。
傅嘉尔和傅君笑上了三楼的雅阁,那是一个半开放的台子,在那能看到几条街汇聚的路口,也刚好能看见张府的门楣。傅嘉尔与傅君笑面对而坐,桌上有一壶烧开的水还有一壶沏好的茶。
傅嘉尔倒了一杯,茶香浓郁,空气中飘散着清新的味道,傅嘉尔令傅君笑也常常。
傅君笑抿了一口,道:“好茶。”
“你在看什么呢?”傅嘉尔见傅君笑看着珠帘后面,他也看看,原来后面一张长桌上放着一把琴,“你想弹琴?”
傅君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烫的舌头发麻,不过他不动声色,还能清晰吐字,“不想。许久未弹,有些生疏。”
傅嘉尔深深看了他一眼,“有空多练练,我喜欢听琴。”
“嗯。”傅君笑点头,认真又敷衍。
迎亲队伍接了新娘来,一路上安静得出奇,没有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坐在马上的新郎垂头丧气,他的马也跟他一样耷拉着脑袋。
傅嘉尔指着下面,对傅君笑笑道:“你看。”
迎亲队伍没有半分喜庆,那些人脸上没有喜悦之色,大红的颜色倒显得不合时宜,抬轿子的人颤颤巍巍。仔细一看,新郎鼻青脸肿,红色的嫁衣上左一道泥灰,右一道裂口。
他翻身下马,脚一崴,斜着身子摔到地上。
张府门口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他们对新郎的表现指指点点。张府的人连忙出来搀扶大公子,只见张进一脸愤恨地甩开,气呼呼往里面去,还回头狠狠看了对面的酒楼一眼。
傅君笑明明知道张进看不见他,还是感觉身上一阵发凉。
花轿在门口停下,新郎已经愤怒地进了门,留下新娘一个人。
傅君笑死死盯着那顶花轿,想找找有没有他熟悉的痕迹,这个场景,在他的脑海里已经走过无数遍了,只不过,最后完成这件事的不是他。
媒婆掀开轿帘,搀扶新娘出来,新娘穿着大红嫁衣,盖着盖头,跟狼狈的新郎想比,好的太多。
傅君笑的心揪成一团,他看着卿焰被媒婆搀扶走出来,新郎不管不顾,留下一个烂摊子,后面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甚至张家也没有一个人给个好脸色,他们像是一群哑巴,一群瞎子,麻木地站着。傅君笑的指甲扣在木栏杆上,抠的指甲发白,几乎要滴出血来。
从后面开,他的肩膀微微发抖,傅嘉尔随口道:“怎么,你心疼啦?”
傅君笑咬牙,“没有,她和我没有关系了。”
“过来,”傅嘉尔轻声道,傅君笑深吸几口气,冷静下来,缓缓走到傅嘉尔身前,在他身边坐下,傅嘉尔道:“我送他一份大礼。”
傅君笑笑不出来,他心里担心卿焰。
张进去迎亲的路上,遇到傅嘉尔拦路,争不过他,走了小路,原以为他只是想羞辱他一下,却不料他如此胆大,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派人在路上撒豆子,害他狠狠摔了一跤。然后冲出一队人对他拳打脚踢,凡是过来帮忙的,一律痛打。
他们都知道是傅嘉尔找麻烦,只能忍气吞声,没人敢反抗,也反抗不了,包括张进。那些人就是冲着他来的,一拳拳打他脸上,让他顶着这一脸的上,去卿家接新娘,就是想看他颜面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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