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2）
傅瑶推开祠堂大门，却见两人相依而眠，怒道：“傅嘉尔！”
傅君笑听见声音，清醒过来，昨夜太累，傅嘉尔抱着他不放他走，竟然就这样睡着了，现如今被人撞破，他们就是再解释也解释不清这关系。
傅嘉尔睁开眼睛，坐起来，推开傅君笑，“爹？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傅瑶指着他旁边跪着的人，“这人是谁，抬起头来，竟敢擅闯祠堂，还做出这等苟且之事。”
傅君笑吓得发抖，不敢抬头，更不敢说话。他不认识丞相大人，没有接触，但是潜意识感到害怕，因为，傅嘉尔怕他。
“去，把他拉起来。”傅瑶见他没有反应，便使唤手下，两人按着傅君笑的肩膀，逼他抬起头。
傅君笑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发抖，不敢用力喘气。不过他总算看清了丞相的样貌。傅瑶脸庞瘦削，眼窝稍微凹陷，眉间锁着年月的沧桑，但他站得笔直，目光看上去威风凛凛，令人发怵。
傅瑶也看着傅君笑，他忽然晃了晃神，他这双眼睛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一瞬间的错觉，傅瑶移开目光，不屑多看，他问傅嘉尔，“他是谁？”
傅嘉尔毫不在意，“我的下属。”
傅瑶亲眼所见，他们抱在一起，傅嘉尔的手还搂在他的腰上，不能相信。不过他素知这儿子行事荒唐，世俗唾弃什么，他便要做什么，特立独行，惹人注目。
“你这属下好生眼熟，是今年的上榜的新人吧。”
听见上榜儿子，傅君笑顿了一下，仿佛有把刀子戳在心上。
只听傅瑶继续道：“我记得你，傅君笑，在礼部当职，当时小嘉求了我许久。”
傅嘉尔瞪着傅瑶，脸上不大愉快，显然不愿意父亲说出这事，太伤面子。傅君笑闻言，偷偷看了看旁边的傅嘉尔，他以为傅嘉尔挺厉害的，没想到他竟是去求了他父亲，这件事才办妥。
傅君笑假装没看傅嘉尔。
“小嘉，你可知错。”
“我没错。”傅嘉尔梗着脖子，头转到一边，满脸不屑，“我不知道我何错之有，我会怕了张进那孙子？他家都是孙子，正面干不过，就知道玩阴的，在圣上面前搬弄是非。”
傅瑶气急，“你这不肖子，现在还不知错，且不说张家的事，那你以前恃强凌弱，欺压百姓，残害官员呢？难道是别人做了冤枉你不成。”
傅嘉尔道：“我没做错，定是他们惹我在先，我堂堂丞相之子，舅舅手中又有兵权，颜王很是器重，凭什么怕了他们一群宵小鼠辈。他们和我过不去，都是活该。那些陈年旧事，爹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今日是要算总账？”
“你，你！”傅瑶指着傅嘉尔，气得发抖，“过去的事情暂且不提，那你说说，这个傅君笑是怎么回事？最近京城里传你们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说我丞相之子有断袖之癖。你可知道这事为世俗不齿，你暗里贪玩也就罢了，如今竟摆到明面上令我难堪？我起初还不能全信，今日，你们，你们竟让我在这祠堂之中亲眼撞见！”
傅嘉尔欲辩无词，从前也是这么玩儿没错，可是这次连他自己也知道玩得有点大，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傅君笑，那厮见了他爹仿佛吓破了胆，只知道跪在地上发抖。不过，他也是知道的，傅君笑素来胆小，不然也不会任他拿捏，毫无脾气。
傅嘉尔道：“爹，你也知道我不过是玩玩，他们非要乱说，你应该把他们抓起来，割掉舌头，而不是质问我。”
傅瑶气极反笑，怎会养出如此愚蠢跋扈的儿子，看来从前对他太过纵容，只有东窗事发，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再不能股息这个儿子，否则全家都会被他害死。
“请家法，我今天就要打死这个不孝子。”
“老爷息怒啊。”
“你们还不快去，到底他是老爷还是我是老爷？”
手下的人不敢违抗，他们自从上次放任老爷打了公子之后，夫人令他们吃了好大的苦头。老爷虽贵为丞相，可是夫人娘家地位显赫，又得颜王器重，他们不敢得罪。所以在这府里，他们最不怕老爷。老爷为人正直，分得清是非对错，而夫人和公子，不问对错，只凭心情，公子何其狠戾，也不是没有原因，夫人只会比他更狠。
他们兵分两路，一边去通知夫人，一边去请家法。
傅嘉尔被打了一次，伤还没好透，但他一点也不怕。
傅瑶想起傅君笑，指着他道：“来人，把这个人给我关起来，稍后再收拾。”
“大人，饶命啊，饶命啊。”傅君笑求饶，那两人直接拖着他往外面走，他吓得魂飞魄散，乱喊起来，“傅公子，傅嘉尔，救命啊，你救救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傅嘉尔抬头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却觉得父亲的目光冷冷落在身上。傅瑶盯着他，仿佛在等待，知子莫若父。傅嘉尔眼看着他们把傅君笑拖下去。他道：“我说了我只是玩玩而已。”
傅君笑在门口，正好听到这句话，他放弃挣扎，他在奢求什么呢？难道不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吗？他把他当成救命稻草，当成希望，总是这样，才毁掉自己的。现在怎么还有脸去求他，难道非要听他说出伤人的真相才死心吗？
他们把傅君笑关在一间小房之中，房间明亮通风，看上去也不像是为难他，只是不让他离开。他坐在椅子上，平静下来，从怀中掏出盖好印章的契约，只是不知道如何把这个送出去。
他看着浅红色的印出神，就在昨夜，和傅嘉尔抱在一起的时候，他偷偷从袖中摸出这张纸，又在傅嘉尔的腰上找到了印章……
傅君笑嘴角衔着笑意，眼角的泪痕还没有干透，他用手指擦去，他越来越陌生自己。他在想，傅嘉尔会不会又被丞相打了，丞相会如何收拾他。想法总能扯到很远，他又想如果他也有个父亲，知道他做了这些事，肯定也恨不能打死他。可惜他没有。他又觉得傅嘉尔可怜，这么多年活在云里雾里，看不清别人也看不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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