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2)
“哎,我是咱小区保卫室的,门口有个小伙子要进去,说是来找朋友……啊,不知道啊……”
“叔,给我给我,把电话给我,我说。”余翌晨扒着铁门往里头伸手。
“等会啊,我让他给你说。”保安大叔把话筒递出去。余翌晨一把抓住话筒,“甘宁儿你怎么这么能耐呢!转学了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这么闷不吭声的家也搬了人也联系不上我要不是来过这我上哪找你去!”他气都不带喘的一通说完,又觉得自己语气太冲了,别再把人惹毛了一会不让他进去,“那个你待会出……”
“不好意思,你是不是打错了?”对面的人被他一连串的话说懵了,这时候才缓过劲来。
“啊……不好意思。”电话里是个女人的声音,但听着不是甘宁的妈妈,难道是家里的保洁阿姨?余翌晨礼貌地问:“请问甘宁在不在?”
“我们家没有这个人。”对面的人说完顿了顿,“上个房主好像姓甘,他们不住这了。”
余翌晨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他问:“……什么时候搬走的?”
“搬了差不多有半个月了,那没什么事我这边就先挂了。”
余翌晨听着话筒里的“嘟嘟”的声音愣在原地,直到有一辆车在后面按喇叭他才动了动站在了边上。他把电话还给保安,沿着路边漫无目的地走。
余翌晨觉得自己就像个枉死的冤大头,死都死的不明不白的。
开学前他都没去找过甘宁,报道那天他找甘宁一起去学校,发现家里没人,到了学校也没见着。他跑去问林牧,林牧说甘宁转学了,转去哪他也不知道,甘宁谁也没告诉,就好像他突然蒸发了一样。余翌晨每天跟吃饭似的一天给甘宁的手机打五回电话,但永远都是关机。等到第一个周末休息,他懒觉都没睡,起了个大早赶车来,一路上他都在想待会见着了要怎么收拾甘宁。
“嘁!”他气急败坏地踢起一块碎石头,“甘宁儿,你真行!”
荏苒冬春谢,寒暑忽流易。草木枯荣两载,东风吹散身边的人,吹不散少年心事。
……
余翌晨站在老张烧烤的店门口,看着拉下来的铁门纳闷。
前阵子中考完,成绩也陆陆续续出来了,好坏不论,悬着的心总算是能放下了。按理说现在正是各种同学聚会的旺季,烧烤店生意应该很火爆,但是老张烧烤居然一直关着门,已经三天了。几天前陈靖就在班群里撺掇余翌晨请大家吃饭,说他这次踩狗屎运挂上了六中的分数线,理应大宴三天,好好庆祝庆祝。余翌晨当时就隔着屏幕把陈靖臭骂了一顿。踩个屁的狗屎运,这就是你爸爸我真正的实力!
为了考上六中,初三一年他都自己写作业,除了周末打打球偶尔打打架(?),平时也不怎么出去晃。他以前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成绩也能混个中下游水平,现在肯学了自然也能学得不错。努力一年下来虽然只是堪堪挂在六中的分数线上,但只要能考上就行了。
余翌晨作为班长,本来也打算请大伙吃个散伙饭,第二天就来老张烧烤定位子,结果人家没开门,后来连着几天他来看都关着门。
他跟烧烤店老板父子俩关系很好,说来也巧,这家的儿子叫张逸晨,跟他的名读音一样。老板每回叫人的时候都叫大逸晨、小翌晨,还开玩笑要认他当干儿子。两年前他从楼梯下滚下来就是张叔把他送到医院去的。这次考上六中,除了余金成,他最想分享的人就是张叔和张逸晨。
余翌晨是傍晚来的,他在门口坐着玩了会手机,感觉肚子有点饿了,他站起来准备去随便吃点东西。这时他见张逸晨从旁边的楼梯走了下来,烧烤店二楼上面有个小阁楼,他们父子俩就住那里。余翌晨想着连着几天没开门,估计是出远门了,就也没上楼找。
他走上去一掌拍在了张逸晨的肩膀上,“晨哥你在家呢!怎么不开张啊?”
张逸晨明显地颤了一下,皱着眉甩开了他的胳膊。“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我来吃饭啊,谁知道店里没人,怎么不开门,张叔呢?”余翌晨见他不说话,一只手端着胳膊,脸色也不太好,“怎么了?我拍的是肩膀啊,没把你胳膊拍折了吧?”
张逸晨把胳膊慢慢放下来一点,“店卖出去了,估计再等半个月就开了,你先回去吧。”说完转身走了。
“等会,”余翌晨叫住他,“店卖了?好好的卖店干嘛?出什么事了?你要去哪?”
“你不管,赶紧回家。”张逸晨没停下,走进了一片黑暗里。
余翌晨突然觉得自己要是现在不拦着他,他就要被那片黑暗吞噬了。“晨哥!”他跟上去拉住张逸晨,张逸晨皱着眉“嘶”了一声,想甩开他的手,余翌晨拽着他的胳膊把他宽松的袖子撸了上去,看见他的胳膊肘以一种奇怪的角度外翻着。
他沉着声问:“谁干的?”
“没谁。”张逸晨扒了扒他的手,没扒开。
余翌晨在黑暗里瞪着他,“你到底要去哪,不说就别他妈想走。”
“操,”张逸晨短促地笑了一声,“余翌晨你他妈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撒手。”
不撒。
张逸晨一拳挥了过去,余翌晨侧身抓住他的手腕,两个人在黑暗里对峙着。
这时张逸晨的手机响了,他没手接,响了一会就停了。挂断后又响了起来,他甩开余翌晨的手接了起来。
“……嗯,马上来,老地方等我。”张逸晨挂了电话一言不发地走了,余翌晨在后面跟着他。
他们走到一个桥边,桥的附近原来有片农田,后来河里的水渐渐干了,地里收成也不好,就变成了没人管的荒地,一些厂子就把垃圾堆在这里,慢慢得变成了个大型垃圾填埋场。除了处理垃圾的工人,很少有人来这里。余翌晨曾经跟人约架来过这里,那时候是白天,能看到一些黑色的乌鸦落在垃圾堆上找东西吃,荒凉得近乎诡异。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里晚上的样子,一堆堆垃圾在黑暗中就像一个个边界不清的坟包,埋着的都是死的不清不楚的孤魂野鬼,连这里的风都透着股阴冷,像是夜游的鬼在跟谁诉说怨念。
有辆黑色的车停在桥上,他们到的时候车子闪了下灯,张逸晨看到后走了过去。
车上下来两个男人,余翌晨看不清脸,但感觉比晨哥大不了多少,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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