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1/2)
第三章 不期
如易经过伶叙房前,发现房门难得的敞开着。稍稍顿了下还是走进去。
没敲门,意料之中,空无一人。如易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伶叙的房间没有什么变动,一直以来他是个守旧的人,对任何新鲜的事物都抱着观望的心态。就比如这个房间,自他第一日搬进来起就一直如此摆设着,简单干净,没有多余的坠饰,清一色深褐色的木质家具,连床上的帷帐都是浅灰色的绿。
乍一看,谁会把他和情销楼联系在一起,这明明就是个素净得体的公子居室。只是由于设计上的欠缺,采光弱了一些。平日里,如易来的次数虽然不多,可老觉得这屋子阴森森的,却说不上到底是什么地方遮住了阳光的。不过今天再走进来,登时就觉得好似明亮了不少,可是再四处一打量,也没寻出伶叙到底动了什么地方,才突然有了光。
无奈地耸肩笑笑,就发现伶叙立在自己的身后。
闯入别人领地的相如易先却发制人:“伶叙,我以前怎么就没见你这么大喇喇的开着房门?最近心神不定?”伶叙也不接,径自向屋内的木桌走去,如易便又问道:“这几天你都神出鬼没,去了哪?”
乔伶叙坐定,猝不及防抬着亮晶晶的眼:“如易哥,既然来了,为什么不一起喝杯茶?”
相如易在那一霎,突然有点明白那些拜倒在伶叙脚下的客人们的缘故。
如易正静静品茶的时候,看见小茵拿着一碟点心过来。难得见到情销楼两个红牌相对而坐的情景,小茵也微微地惊讶,她端着碟走到伶叙面前:“伶叙公子,这是你的梅花酥。”
相如易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的这一碟,有点支吾的说:“哎,原来厨房里也会做这个?”
小茵只是捂着嘴,轻笑开来。
伶叙依旧平静的笑:“如易哥,来,我刚刚学了几天的小点心,你尝尝我的手艺。”
如易原本绷着的脸,竟晃起一丝波纹。
如果还有什么更爆炸式的体验的话,那么相如易觉得,相比之下,这梅花酥的口味,要远远高于“乔伶叙下厨了”这个惊天的消息。
这件事情的结果就是,如易到了京城,见识到了更多美味玲珑的糕点,只要一想起这个充满意外的下午,他就立刻断了再去尝一口的念头。
当然,那是后话了。
红姨似乎对伶叙不大却深刻的变化视若无睹,只是偶尔飘来几句“呦,原来我们的伶叙终于学会对着别人笑啦”这类的话。
情销楼的乔伶叙突然转了性,连琴声听起来都圆润了,还把万年不变的阁楼绿纱给卸了去,好让众人可以看见他。远远望去,还是一副天山雪莲的模样,却在情销楼弥漫开得空气里,让人嗅到一丝清新的梅香。
乔伶叙和相如易不是清倌,这件事,苑弥城的人都是心知的。可是这两个人偏偏叫人无法小视。相如易的美是漂浮的艳,飞扬跋扈惊为天人,可你知道你注定抓不住;乔伶叙的美,却有冰清之感,而现在更是不自主地露出一丝闪亮的纯真,叫人更加不能以龌龊的字句去描述。
况且,这红姨也并非可用平常心去揣度的人物。按理说,情销楼里的人,是在一种高压状态下不得不选择卖身过活的,但是她也不是一般的老鸨。她对着客人,往往会有着自行的选择权,接不接收在于她而非客人。客人指名要的,如果她不愿意给,纵使你权势倾天,也拿不到。
传说,情销楼内一直养着一批打手,却无人真正见识过,因为从未发现楼内有人受伤。倒是去年夏天,有这么个被连见面的要求都被相如易拒绝的纨绔子弟,一路从沿运河玩耍到这里,仗着他爹是个盐商,有官府后台撑腰,就在楼门前破口大骂,却在一刻钟之后奄奄一息的被人抬走。
好像还听说回家之后急火攻心,没过到三个月就暴病身亡,当然事实怎样,谁也不敢断言。
只是不管怎样,情销楼的来历,背景,后台以及里面的那些人,都成为坊间最值得杜撰的蓝本。
城内在疯传,乔伶叙被神秘人物买下,因为这些日子以来红姨退了所有达官贵人的指名。可是那些人平日里欺行霸市地,却始终对这情销楼无计可施,更以为,乔伶叙真的是被什么人重金买下,从此不再见客。
可是,又有人听楼内小厮们说,这些日子,伶叙公子都是独自过夜,倒是那苏倚远白日里常来,却也只是说话抚琴,吟诗弄箫。
若真有人独要了乔伶叙,为何苏倚远可以进出自由?可是要是这苏倚远就是买主,那么为何那要每夜天归家夜宿?伶叙的一夜身价,虽不比相如易,但也不算低,可是这半个月都这么闲置着,买主他到底给了红姨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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