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 妖痞（2）（1/2）

林稚轻笑地望着四个人跑远，抬了抬脚，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这幅身躯。

从脚面向上一路瞅着小腿、大腿……

“切……短胳膊短腿儿，粗粗胖胖的！”

扭了两下腰身，“腰倒是还挺细。”再向上……吃惊到吸了一口冷气。

林稚睁大双眼，抬起手覆在了自己胸前，确切的说应该是，瑶茕胸前。手指忍不住地就使上了力，这个手感，这个体积……软绵绵、水嗡嗡。

“天呐！不会的，不可能！不存在！不现实！”林见素慌了神在这间脏兮兮的猪圈里转着圈，无法冷静。

“女人？！女人？！我林稚林见素，怎么会，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女人？！林稚呀林稚，活也就活了，借谁的尸还魂不行，只要是个男的就行呀，怎么要选她？！还要不要这张老脸了……”

林稚忍不住跺了下脚。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被踩碎了……

林见素低头，果然一只四四方方的黑漆小木盒子支离破碎地躺在他的脚下。

他拿起了盒子的碎片，来回翻看着，勉强打开。

盒子的内部雕刻着一些文字，此时木质碎裂，字迹模糊不全，但勉强看得出像是一连串复杂高深的咒语，其中的片段林稚还有些熟悉。

林稚心想，“这盒子的做工还算不错，刷漆刷的也干净厚实，看起来不是便宜货，倒像是存放什么要紧东西的盒子。不过从这个瑶茕周身的穿着打扮来看，不说是叫花子也差不多了，怎么也不像是能有什么贵重物品的人呐。”

想到此，林稚灵机一动，立刻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空无一物，再去看左手……果然，果然！一串精致的五珠手钏静静地绕在瑶茕的左手腕。

“果然！果然！果然是它！看来这个木盒，就是放手钏用的！”

这串由一颗海水蓝和四颗妃色水晶珠子穿起的手钏上，其中的那颗海水蓝的水晶雕花镂空，空心处存放着一颗细小的金珠。

如此明显的特征，这样精细绝伦的手钏，林稚生前只见过一只，就是他北阴祟主手腕上的那只，大名鼎鼎的手钏，“绕梁”。

“我的绕梁怎么会出现在登州杜家庄，在一个如此不起眼的瑶茕身上？它不是应该和林见素一起在渝州罗丰山化为灰烬吗？”

林稚百思不得其解，抹去了几乎合不上的木盒上的污泥，揣入怀里，边费力思索着自己生前是不是只有这么一串绕梁……也不知道现在是何年何日，自己死了有多久，脑子这个东西，如果长时间不用，果然会不好用。

一时间，连他自己也不确定绕梁是不是只有一串，边踱着步走出了猪圈。

屋外天朗气清，海边地区的初春总是带了些丝丝凉风。吹得林稚打了个哆嗦，才意识到自己浑身上下都被冰凉恶臭的泔水湿透，忍无可忍地骂了句。

“什么玩意儿的杜家庄少庄主，还大家公子？我呸！”

林稚在菜地里转了一圈，终于发现了一口井，赶忙打了净水于木盆里，迫不及待地先洗了把脸，然后又将自己这双指甲缝里满是污泥的手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木盆里的水浑浊的看不见底。

明媚天光中，水面倒映出瑶茕干净的面庞……倒也娇柔可爱，并非如刚刚的杜家少庄主所言，那么丑陋不堪吧……他冲着水面左看看，又看看，无奈还是翻了个白眼。

“再可爱！她也不是我！老天爷，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你若说我作恶多端，叫我灰飞烟灭，我林稚勉强也认了！可如今是你叫我活过来的，怎么连我是男是女也搞不清楚了？！非要叫我林见素阴阳倒置，洋相百出，被天下人耻笑吗？”

林稚想到此，瞬间泄了气百无聊赖地坐在井口，极力思索着他上辈子被烧死在罗丰山前的事情……不得不感慨，那些想要他死的人，是如何费尽心机，大费周章，终于如愿以偿，天下太平！

“既然我林见素又活了，可万万不能被那些自以为是的玄门百家再发现踪迹。如若不然，其下场之难堪，想都不用想有多难堪。说不定还会因为瑶茕之体被万般嘲笑，到时候可不光是遗臭万年，简直是贻笑大方！”

想到此处，林见素伸出右手摸上了左手腕的绕梁，咬了咬牙，“摘还是不摘？摘了，就免去被人认出的风险……可没了绕梁，林稚还是林稚吗？我现在除了绕梁，其余武器一概没有，若出了什么事，如何自保？”

犹豫半晌，林稚干脆拉了拉左手臂的袖子，将手腕上的绕梁手钏紧紧隐藏于袖筒之内。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将你藏起来。行走江湖，怎么能没有绕梁？绕梁啊绕梁，以后我林瑶茕的安危可要靠你喽。”

打定了主意，林稚伸了个懒腰，深深吸了口清凉新鲜的空气，席地而坐靠在了井口的石头旁。

“啊……舒服舒服，没想到我林见素还能有今天。

过一场无人打扰的人生，安逸！安逸！”他闭着眼睛，美滋滋地哼着小曲儿。正怡然自得，曲调就被哼哧哼哧聒噪之声打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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