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舍(1/2)
沈漉记不清上一次离魂是什么时候了。但是离魂的感觉确实彻彻骨骨地记忆犹新。
魂不附体,身似浮萍,无根无束。明明肌肤寒若数九之霜,偏偏五脏六腑俱焚如火。
只记得,那一次离魂后被先国师老神仙救了回来,养了很久才能下床,自此沾不得酒。怎么今日一滴酒水未沾,却要离魂了?!
沈漉加快脚步,加快脚步,飞奔起来,这一下匆忙,撞上刚从院门外进来的客人。
是个清俊白皙的锦衣少年郎,她顾不得许多,随意道了歉,就匆匆奔出去找马车。身后依稀传来不男不女的尖刻声音:“大胆!”
马车里有从凌云观求来的符,只要贴起来,就不会离魂太久,不太久,那么酒效过去了,还是能回到身体的!
刚出二门,还没来得及到大门口,从门口的浓郁树影下,蹿出来一个中年男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沈漉并没有走错,这个方向的确是出门,而不是通往柳府内院的。她强自镇定:“对不住,我走错了了。”说着就要转身走。
“娘子可是不舒服?”那男人一把抓住沈漉的胳膊:“娘子不曾走错,是我在此等候于你。”
沈漉用力推开男人,喝道:“你是何人?”
“我乃是今日一见你变丢了魂的可怜人。”那人也不强求,被推开就放手,自报家门。他一双眯缝眼,神情不定,笑眯眯:“你醉得厉害,酒后自然要乱一乱才不负韶华是吧?”
沈漉突然想笑,她方才放倒一个官员说他喝醉了,如今自己也被人说喝醉了。
那人突然一把抓住沈漉的手,满脸渴求:“娘子你是菩萨,你救救我。”
此言一出,沈漉猛地记起,此人是文会中起哄在及笄礼上顾念她的官员之一!
而今日芍娘反常地席间就迫不及待地拉走柳非白快活去了。她可是花魁,不是低等伎子,怎会如此迫不及待?是来此安排这人了!
眼看此人就要亲上她的手,沈漉使劲一踹,将他踹得仰倒过去,挣回了手。
“混账!”她克制体内翻涌想要脱壳的魂魄:“你既是朝廷命官就当知按律不得未经教坊司,私会……在籍女子。”她说不出伎子二字。
那人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听闻沈相将娘子以儿郎教养,今日一见果然有丈夫气概。”
此人眼含□□,口中提及她的父亲名讳,早已令沈漉怒火中烧。她的手指在空中略划过,似兰风拂面,扫过那人。
可那人却毫无半点异常,反倒再次一把抓住了沈漉!毫无用处?她更加慌乱,魂魄已经不能完全控制身体了,所以术法毫无作用了吗?
那人既抓了美人,只觉手中肌肤凝滑如脂,素手柔弱无骨,更加心猿意马,便欲行轻薄。不料这小娘子忽然开口道:“有个年方十四五岁的小娘子。垂髻,杏眼,圆脸,眉间一点朱砂痣。大官人可认得?”
这人身体陡然一僵,看向沈漉,微眯着眼:“耍小聪明,浪言无稽之谈,我今日也不会放过你了。”说罢,一张嘴就要往她脸上啃。
沈漉心里一慌,又踹了那人一脚,才挣脱开,方往来时方向跑了几步,却不想,方才还好好在那人身边站着不动的女鬼,化作一团浓雾冲进了自己的身体,而自己却被挤了出来!
夺舍!
究竟是哪里来的恶灵?夺舍!
沈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在恶灵的控制之下,渐渐舒展开来。
她看着自己的眉眼温温润润,略带娇憨,冲她甜甜一笑,完全是个娇俏可人的小娘子。与她的清冷木然完全两样!
沈漉用力往身体撞去,却不想那恶灵竟然闪躲过去。
“你,竟然敢夺活人身体!”沈漉呵斥道:“不怕因果业报么?”
恶灵却道:“姐姐莫生气,我只借你身体一用,用完即可归还。”
沈漉自是不肯的:“荒谬!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有出借之理!”
恶灵捂嘴一笑:“啊呀,这个身体喝醉了啊。”然后在沈漉怒盯之下,要向吃痛愤怒,往这边找来的中年男人走去。
沈漉目眦欲裂:“你敢!”
恶灵却在那男人即将靠近的瞬间,喊了一声:“爹。”
沈漉下巴差点都要惊掉了!
中年人□□道:“乖娘子,爹爹会好好疼你。”
“沈漉”露出娇憨甜甜一笑:“爹爹骗人,二娘将我虐待致死,爹爹可为我报仇了吗?”
中年男人,浑身一凉,倒退一步,燥热全消:“你说什么?”
“沈漉”哭道:“爹爹外放为官期间,二娘就故意放她娘家侄子轻薄于我,逼我下嫁,我不肯就活活将我虐待致死。”
中年男人再次倒退一步:“你,你是,你是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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