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死（1/2）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有小娘子看着对面的林相子痴痴念上了诗句。

“秋水为神，玉为骨。”

“可惜，名草有主。我等还是不要妄……啊，林公子下场了！”

随着林公子从座位上一步一步走下来，方才吟诗的小娘子又道：“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其行也，如明月入怀。”

沈漉眼看着林公子由远及近，面容也越来越清晰，身边传来娘子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但是却仿佛与她隔着千山万水。

忽地，张安儿也英姿飒爽地走了出来，经过沈漉等一干娘子面前，娇声道：“小女愿与郎君同场比试。”

此言一出，全场安静了一下，继而气氛更加热烈。

张安儿美貌非常，又背靠张贵妃与张皇子，走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焦点，更何况今日她有备而来，一袭红色劲装，衬得她如同一支带露玫瑰，娇艳峥嵘，甫一出场，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不仅如此，她也是唯一一个下场，不戴面纱的娘子，特立独行，自负美貌。虽说她此举不免为人多舌，但是她地位尊崇，又出身粗鄙，也没什么人真去说什么。

林公子很是风度翩翩地礼让张安儿，请她先投。

张安儿很是自信地投了三支箭，箭箭入壶。

林公子投壶，亦是三箭俱中。

接着宁王府的人把壶放得更远些。

张安儿和林公子俱是再次三箭齐中。

于是壶又被放得更远。

张安儿便只中了两箭，一箭投空。她有些懊恼地剁了一脚。

林公子宽慰道：“张娘子好技艺，莫说娘子们了，就是一般男儿也未有能投中五十米开外的。”

张娘子这才含笑起来，催促林公子投。

林公子居然也只中了两箭。

两人交谈两句，就回到了各自位置。

回来后的张安儿，面带红晕，眼波流转，与那几个围在她身边的小娘子也不怎么说话了，只盯着对面看，也不知是看投壶，还是在看林公子。

“沈姐姐，那位林公子是不是你，你的……”莘娘目瞪口呆地看着别出一格的张安儿，她的一言一行，均是与莘娘闺中所学相违背的。可居然不被人鄙夷嫌弃，还大出风头！

沈漉收回目光，低声跟这个糊涂鬼道：“做正事吧。”

莘娘这才发现，她的两个妹妹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沈漉也起身，离开。

想来是因为喝多了茶水，这“马小娘子”从一出现开始到现在，话不多，喝的茶水倒比谁都多。众娘子并未多想，因为王莘的两个妹妹离开时的说辞也是寻方便之所。

沈漉不说话，慢悠悠，不多时便跟遥遥跟上了两位王家娘子。

直到沈漉跟着她们越走越偏僻，走到宁王府花园的深处。再往前走，转过弯，又是热闹处，是男客陪同宁王听法师讲道的地方。

见沈漉不走了，停在那里，看王家两个娘子在湖边吵架。

莘娘口气生硬问道：“现在不去制止她么？”

沈漉手一摆，示意莘娘别聒噪：“我其实对家长里短的事情不感兴趣。”所以不上前。

说话间，两个王家娘子越说越激动，接着两人发生了轻微的肢体接触，接着那个跟莘娘长得一模一样，只是额间没有朱砂痣的小娘子落下水中。

莘娘啊了一声，催沈漉过去。

沈漉依旧不紧不慢，莘娘心急地差点要再次夺舍。

接下来，在王三娘子的惊叫之下，从草丛中蹿出一个男子来，如同早已准备好了似的，边跑边脱去外套，跳入湖中！

沈漉低声道：“你不是水鬼么？下去杀了他。”

莘娘一惊，愣了一下，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但不等沈漉回答，还是顺从地跳入水中。

接着沈漉慢慢走过去，走到王三娘子近前：“王娘子，发生了何事？”

发生了何事？这不明摆着吗？这边关来的马小娘子看不出来竟是个傻的吗？

王三娘子转念一想，同来的姐妹落水为男子所救，要是还有别人做人证，更为合适。

“马娘子，”王三娘子满脸焦急，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我姐姐不小心落水，如今为这位公子所救。可这有了肌肤之亲，该如何是好啊。”

沈漉凉凉道：“王娘子在说什么？”她一指湖中，“你姐姐尚在挣扎，而那位公子已经死了。”

王三娘子不置可信地转头一看，只见湖中飘着一个男尸，而相隔甚远的另一边，王二娘子还在苦苦挣扎。

王二娘子心胆俱丧：“怎么会，怎么会？”说着就要跑出去找人，却不期手腕被抓住，动弹不得。

她看向抓着自己的马小娘子：“死人了！出事了！快去找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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