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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女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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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投壶已然快要结束了。

不得不说林公子说的很是对,张安儿技艺很是不俗,加上众位有实力的娘子故意相让,过了好一会,张安儿的成绩还是小娘子中最高的,男宾中最高便是那个东宫僚属、芍娘相好,崔焕。

也不知为何,该二人进行中场比试时,此人却因饮酒微醉,连三十米远的壶都没中。是以,张安儿得了头魁。

于是,宁王终于站出来宣布此次投壶的彩头,是一座南方真婆国进贡的金盏琉璃宝灯。

此灯是一组七盏宝灯,材料本就名贵少有,加之工艺水平极高,又应和中原贵人审美用异域手法表现,呈现出一种迷离的瑰丽来。特别是当侍者点亮之后,宝灯多又高大,光照范围本就大,那朦胧的琉璃上被烛火一映便显露出上面的图案来,是道家的仙子嫦娥奔月的故事。

此刻天色已暗,宴席未开,暖风微醺,琉璃宝灯如梦似幻。众人啧啧称奇,娘子们更是露出了迷离的喜爱之情。

张安儿自然面带笑意。

“竟是这组灯。”太子殿下喃喃道。

原本一直对宴会无甚兴趣,纯粹过来应场的太子殿下,居然对这宝灯产生了兴趣,崔焕不由有些懊恼,早知就不相让女子的。

“殿下见过这灯?”

太子殿下眼中的恍惚一瞬即逝,还是那副冷谈清冷的模样:“没有,只是听闻此灯原是父皇当年赐予郑妃之物,后来郑妃薨了之后,此物被认为不详,未随葬入陵。未曾想,几经辗转,竟被宁王所得,”赠与贵妃之妹……

沈漉一进场,就被马臻臻看见,一把拉过来:“你怎的现在才出现?可是胆怯?”说到这里发现这“王小娘子”此刻额头光洁:“你脸上的痣是假的?”

“王小娘子”点头,讨好道:“方才如厕,用时太久。马娘子勿怪。由于出了汗,是以点的痣花了,我便擦了去。”

马臻臻无语,吩咐“王小娘子”待会好好投壶,莫丢了她的脸。

此时投壶已然结束,那些官员、命妇也一一进了宴会场。众位年轻的郎君娘子,纷纷挨着自家长辈入席,未出阁的小娘子们纷纷戴起面纱。

戴着面纱的“王小娘子”怯怯地看了眼低阶官员中的一人,马臻臻便猜到必定是她父亲,那个什么大理寺的王官员,具体马臻臻也懒得记。

为防止她胆怯退场,马臻臻也不让她离开,抓着她的手,对要宣布彩头归属的宁王道:“今天我邀请到一位投壶高手,她尚未下场,张娘子便要来接彩头,未免太过心急了吧?”

马臻臻向来是各场宴席聚会的中心,直到张安儿的出现。

此刻她突然做妖,宁王皱了皱眉,想说什么,但被身边的从人拉了一下袖子,转口问道:“张娘子可愿再来一场?”

张安儿一见果然是那个“马小娘子”,对于这种拉踩别人,捧自家小辈的伎俩,张安儿嗤之以鼻。她并非浪得虚名,本在家族里就是投壶高手,在张贵妃声名未显前,她亦未曾输过。

“哦,既是高手,那不比试一番,倒是遗憾了。”张安儿道:“不过既然是挑我的场子,我愿下两千缗为注。不知这位高手可敢?”

张家虽出身低贱,但颇通经营之道,自来豪奢,如今地位尊崇,可谓是金堂玉马、富贵满门。

“两千缗?!”

“居然是两千缗?!”

“一缗等于一千钱,两千缗,那岂不是能买下一条街?”

“不仅如此,听说朝廷每年给北方蛮子的岁贡也不过是两万缗。”

“咝……张家果然豪富。”

“这位小娘子穿着一般,怕是出不起这钱吧。是王少卿家的娘子吗?方才看她与王氏嫡女坐在一处。”有公子好奇。

“许是吧,听闻王家有三位娘子,不知她排行第几。”他的同伴道。

此时在场的俱是年轻的郎君,倒不如那些妇人们知道家长里短的实在内情。

王蒙此刻听到议论,一瞧自家女儿的衣服穿在一个陌生小娘子身上,再一瞧,自己带来的两个小娘子都不见了踪影,一着急赶紧去找家里人问。

跟着的管事询问一番后回报:是后族的娘子。并把婆子回报的自家娘子情况给说了。

王蒙解了疑惑,听到人家提王娘子的话,也不去解释。越误会越好,待一会自家女孩回来,解开真相,人人都会知道王家娘子与马家娘子交好。

想到此处,他遥遥冲马臻臻身边的“马小娘子”,微微一笑。

娘子们这边见马臻臻推自家小娘子出来,便和张安儿想法一致,以为是拉踩,俱是默不作声,两不得罪。

沈漉的打扮自是不能跟张安儿的红色劲装相比,但是形若弱柳扶风的面纱美人,更符合士人传统的审美。

面纱覆面后只露一双烟眉妙目,竟与以愁眉泪妆闻名天下的马臻臻,有几分相似。

张安儿哼了一声,道:“你的赌注呢?”

沈漉看向马臻臻。

这赌注未免超过了马臻臻的预期,她略一犹豫。

但突地注意到那王官员正注目这里,生怕那人作梗,自己面子就丢大了,便咬牙道:“这位妹妹家资不丰,又实在技痒,赌注我便替她出了。”

张安儿似笑非笑地瞥了眼装模作样的马臻臻,径直走过去,执起三支箭,也不再设近处的壶,而是直接投入五十米处的壶——三根齐没!

竟是比方才的成绩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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