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阳关唱（1/2）

丧期一过，几经推脱，熹王就名正言顺地接过了皇权，定年号“开泰”。

和尔思还在院里捣鼓花草，姜晚就进来，闲散道：“听说了吗？西戎闹起来了。”

“拜您所赐，现在知道了。“和尔思偶尔也会和姜晚回几句嘴了。

夏玄回来的时候也同他说了这件事：“皇帝派了孔留前去抗敌。”

“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了。”和尔思拿起毛笔，摊开纸，“不如你教我怎么画这山河水墨画吧。”

他现在只想着看史上周朝中兴究竟怎样地惊心动魄、长治久安。

孔留西征归来，锦衣夜行，风风光光同水湄一齐比翼；宣礼安居一隅，平和地度过他想要的名士的一生；远灯无忧无虑，不知会经历怎样的一生。

至于夏玄，他记得，史书上说他，为了男宠，辞官去了南边穷山僻壤终老……

正想着，夏玄握住他手里的笔，正经道:“发什么呆呢？墨都要晕开了。”

和尔思回头冲他笑笑：“不小心走神了。”

昭平城郊，军队整齐行进，杨柳依依，似闺中少女在不舍道别。

孔留和霍去严肃地整治军营，却没有发现，霍去的队伍里，混进了远灯。

自从大军出发，和尔思就时不时能从夏玄口中听到消息。

诸如什么守边的大将是朝中年迈臣子的儿子，最擅长纸上谈兵，守城不成反而被打退啦；什么户部和兵部为了粮草的事情吵起来啦，户部大臣气得坐在大殿台阶上不下朝了之类的。

尽管星夜兼程，大军抵达边境，也用了大半月的时间。

怕他被闷坏在院子里，夏玄没有限制他进入书房。于是和尔思翻出许多古籍来看。

泛黄的书页，晕开的墨迹。

却不小心看到诸如“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君埋地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之类的句子。

看得他瘆得慌，抛下书，跑去池塘边，静坐垂钓，把夏玄养的锦鲤钓起来几尾。

闲散的日子没过去几天，宣礼突然秘密到访。

和尔思很惊讶:“明德兄怎么有空来？”

宣礼顿了顿，开口道:“远灯不见了。”

和尔思皱眉:“什么意思？”

“我怀疑他跟着孔留去边关了。”宣礼皱起眉头，显现出淡淡的“川”字，“前几天去处理哥哥的事情，没回府上，只收到知回的消息，没想到回来远灯就不见了。”

“对不住。”

和尔思听到他道歉，马上道:“和你没有关系，你为我们做的够多了，远灯……大约是放心不下孔留，跑去添乱做什么啊……”和尔思扶额。

但谁也怪罪不了，只能等远灯回来了。

于是一连大半个月和尔思都过得心神不宁。正坐在桌前发呆，忽而乌云密布，响雷炸在耳旁。

和尔思吓了一跳，雨已经噼噼啪啪下得大了。

夏天的雨往往倾盆，下得天地都笼罩在一片茫茫的白雾中。

和尔思赶忙把窗架收起来，关上窗，免得雨淋湿屋子。

于是袖子被溅湿一大截。

忽而背后一阵脚步声，和尔思回头，湿淋淋的夏玄淌掉身上的雨水，无奈:“刚回来，不巧碰上大雨。”

和尔思调笑:“没想到你还有流年不利的时候。”便推着他到沐浴间，唤婢女准备热汤和干衣服，自己则是悠闲地去生火烧炉煮了一罐姜汤。

自己喝了半碗，留了半罐给夏玄。

这次的西戎动乱并不是很严重，主要问题在于守城将士的懈怠，不到半月，事情就平息了。新帝趁此机会更换守城大批将领，再次大挫了气息奄奄的势族。

新帝对孔留愈发赞赏，封官加爵，赐骠骑大将军称号。

从此昭平闺中女，皆慕孔家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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