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锦衣郎（1/2）

大张旗鼓地捣鼓半个月，随着新嫁娘出门，气氛被推向高潮。

迎亲的路铺满了整条神武大道。

道路两边都被人群填满了，卖糖葫芦的小贩随着人潮涌来挤去，鲜红的糖葫芦串掉到地上，被踩成泥。

穿金戴银的姑娘，早早停在阁楼上，只想看一眼那新娘子如何入了心上人的眼。

衣冠楚楚的纨绔，都占据最佳位置，假装漠不关心，眼神却急切地望着路的尽头，手中作势要摇的绘着山水的画扇被前面不慎趔趄的人压出皱褶。

和尔思脸上涂了草木灰，陪在夏玄身边扮做小厮，混迹在府邸的宾客中等待新人到来。

锣鼓声和唢呐声一浪比一浪大，两行花童一边走一边扬撒着手边竹筐里的花瓣，撒了一路，香气留了一路。

新嫁娘没有如众人想象一般围着面纱示众，而是被红轿子仔细藏好——这是孔留本人的意思。

他骑在领头的白马上，偶尔回头看那一顶明艳的轿子，眼中流露温柔。

远灯在卧房的床上，做了噩梦，突然惊醒，往日喧嚣的府邸区今天格外安静。

远处隐隐约约的人声鼎沸提醒了他今天是什么日子。

日历上写着“三月廿六，宜嫁娶”。

他还是有种不真切的感觉，看着日历，如果这一天风平浪静，那么就只是一场梦，梦没什么可怕的。

但是这一天还是到来了，一切按部就班地发生。

远远传来的锣鼓声，明明很喜庆，进入他的耳朵更像是催命曲。

是很重要的人吧，可是为什么连这么郑重的仪式都无法去参加呢？

他看到自己不受控制地走向一身红衣盖着红盖头的人，手向前刺去，白刃没入眼前人的身体。他低头，发现自己竟也是穿着一袭红袍。

长矛从他后背捅过来，他回头，看到孔留面目狰狞：“你杀了我的夫人，我让你偿命！”

“我没有……我没有……”远灯喃喃。

他就一直沉浸在脑内光怪陆离的想象中，跪在床边，用力捂住腹部，吐出一口血。

霍去进门的一瞬间就看到这个吓人的场面。

霍去赶忙把他扶起来，刚抱到床上安置好，远灯就环抱着他，紧紧抓住他的衣摆不放，力气出奇的大。

他的头埋在霍去胸前，身体轻轻颤动，霍去才发现他在啜泣。

需要稍微凑过去，才能听见他的喃喃自语。

“我不是……我不是……”声音被抽泣声弄得断断续续。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对哥哥有这样的感觉？”

霍去只觉当头一棒，一早就知道，但是听到他亲口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还是格外令人难过。

即使手在颤抖还是轻轻拍着他的背，温声安抚：“没关系了，没关系了，不是你的错。”

直到远灯的呼吸声逐渐均匀，像是睡着了，霍去把他放平，盖上被子。

和尔思还在登记礼品，夏玄私下约见孔留，和尔思才把那个礼物送出去了。

“这是远灯送你的新婚贺礼。”

孔留接过，瞥见里头的杯子，笑了：“小灯一直这么有心。”随而轻叹，“如果他能早点儿好起来就好了。”

霍去握住远灯的手，守了他一整夜。

和尔思在第二天用过早饭之后才得知这个消息，手里的筷子掉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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