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啮桃根(下)(1/2)
王姪见陈姀退了出去,便冲奶娘使了个眼色,让奶娘带着刘彻去找陈姀。刘彻丝毫没有因为陈姀的态度感到难过,他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陈姀,可惜他个子矮,瞧不清那玳瑁簪子。
陈姀见他盯着自己看,下巴一扬,黄色在刘彻眼里一闪而过。刘彻道:“阿娇表姐,你头上落了片叶子。”
陈姀眉头微皱,这才开春,哪来的什么落叶。不过她还是甩了甩脑袋,“现在没了吧?”
“还在,阿娇表姐,我帮你拿下来吧。”说完,刘彻就踮起脚尖,想去摘陈姀的玳瑁簪。
刘荣看出刘彻想摘的是什么,刚想开口解释,却见陈姀不耐烦地将他一把推开。
这一推,让刘彻被脚下的小石子绊倒。若是在平地,摔一下倒也无妨。可刘彻就在池边,身子不稳,一下子落入了池水中。三月的池水虽没那么凉,可不识水性的刘彻惊慌之下,手脚都没了知觉,乱扑棱两下,便呛了水。
陈姀张着嘴,只觉得腿有些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天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等她回过神来,刘荣已经捞起刘彻,抱着他往五柞宫的方向跑去。迎面跑来的奶娘见此情形手里的糕点一下子掉到了地上,“这……我才离开这么一会儿,我的小主子怎么这样了啊!”
刘荣顾不上看她,加快了步子往前走,嘴里说道:“还不赶紧去叫太医!”
等陈姀有力气站起来,面前已经空无一人。可地上的一大滩水迹,仿佛在提醒她,自己刚才把皇上的儿子推进了水中。
陈姀深吸一口气,顾不得拍身上的土,就往漪兰殿走去。她虽害怕,可这是在皇宫里,她做的错事得由她来承担。
到了漪兰殿前,院子里一个宫女都瞧不见。陈姀又一次深呼吸,缓缓地走了进去。宫女们在屋子里忙着端热水,煎药。有胆小怕事的早就躲了起来,担心皇上和王夫人迁怒自己。
陈姀一进屋,见景帝坐在那里,时不时往那雕花屏风后张望。透过屏风,隐约瞧见王姪正焦急的在床边走来走去。
刘荣的湿衣服还没来得及换,额前的冕旒缠在了一起,腰上的山玄朱玉早就不见了踪影,他就这么一身狼狈地站在景帝的身侧。
陈姀心里暗暗叫苦,也不知是自己走得太慢,还是这漪兰殿里的宫人速度太快,就这么一会儿,人就都来齐了。刘嫖站在一侧一语不发,她深知女儿的性子,就算景帝再纵容她,也不能由着自己的女儿害了他的亲儿子。
陈姀跪在地上,“请皇上治罪。”
景帝摆了摆手,“你先起来吧。”
陈姀有些茫然地抬起了头,对上刘荣的目光,见刘荣冲自己点了点头,这才没那么紧张。
刘嫖也松了口气,冲她说道:“皇上让你起来,你就起来吧。”
原来刘荣见了景帝,只说刘彻失足跌入水中,根本没提陈姀。奶娘看管不利,王姪还没等她开口说话,便让人把她拖下去打板子了。因此,景帝并不知道是陈姀把刘彻推进了池子里。
陈姀退到母亲身边,紧张地看着床上。见太医走了出来,陈姀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太医跪在地上,开口道:“回禀皇上,胶东王并无大碍,只是有些发烧。等温度降下来了,就好了。”
景帝一拍桌子,“并无大碍,怎么还昏迷不醒?”
“回皇上,胶东王只是受到了惊吓,休息过来就没事了。”话说出口,太医也有些紧张。若是大人,风寒发热倒是没什么,可胶东王不到五岁,也不知受不受得住。
景帝听他这么说,心稍稍放下,可一想到那奶娘照顾不周,心中便有了怒意,对仕婳说道:“那奶娘领完罚,就送去掖庭吧,往后不必在彻儿身边伺候了。”
仕婳想到胶东王是由奶娘带大的,自然有些感情,心中有些犹豫。可知道皇上在气头上,只答了声“诺”,便退了下去。
“荣儿,你先回宫换身衣裳吧。”景帝得知刘彻无碍,稍稍平静下来,似乎感觉到身侧的刘荣身上传来的寒气,这才想起了浑身湿透的刘荣。
刘荣看了眼陈姀,担心自己离开以后,刘彻醒来说出什么对陈姀不利的话。可自己衣冠不整,待在别人的宫里,实在不妥。刚欲开口,只听王夫人喊道:“皇上,彻儿醒过来了。”
景帝一听,赶紧站了起来,朝床边走了过去。刘荣赶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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