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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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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长途旅行,最可怕的不是拉撒不便或者被马车颠到浑身散架,而是涂着油彩似的浓妆,强忍一身尘土满头油腻还没地方洗头洗澡。

一忍就得好几日,直到抵达下一个驿站,才能劳师动众地使唤人准备热水。

我真是想象不出来,电视里那种远赴千万里之外和亲的公主们,到底是如何保证不脱妆美美哒还能让男主角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来着。

如果仅仅是蓬头垢面形象全无也就罢了,反正没人敢嫌弃我身上有味儿。再说大家伙都这么餐风宿露,没谁比谁看起来更光鲜。

然而祸不单行。

不知是我水土不服还是吃错了东西,自打出了京城,身上脸上莫名起了大片红疹,奇痒无比。随队的御医变着法子给我研制各种内服外敷的药剂,每每眼瞧着似乎压制下去,隔日就又再复发。最后他们实在束手无策,只能让长喜和长乐给我缝了几对丝质的手套,免得我挠花疹子留下疤痕。

过去的我,明明可以靠脸(爹)吃饭,偏偏要靠才华(并没有)。

现在……我纵是满腹才华暂时也没什么卵用,想在戎王面前混出点名堂,最起码还是得有张能过得去的脸吧?结果……唉。

长喜和长乐手法极轻地给我身上无处不在的红疹们上药,大气不敢出,我都怕她俩把自己憋死。

“反正涂没了还会长出来,差不多得了。时候不早,你俩收拾收拾赶紧睡觉去吧。”

“殿下,你这样……”

长喜近来泪点特别低,一句话说不完就得哭唧唧。长乐拽着她不让她再出声,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宽慰我。

呐喏半天,她说:“殿下,要不……晚上还是让我们守着你睡吧?我们知道你特别能忍,可……睡着了谁也控制不住自己呀,是不是?就算是戴着手套,还是有好些地方被挠破了……这要是留了疤……”

我听得心烦:“怎么着?万一你们殿下我成了王二麻子,还怕戎王悔婚不成?他要是真这么干,那倒好了。”

“可是殿下……”

“得了,都退下吧。”

虽然心里攒着一肚子无名火,可我不想对着她们撒气。确切来说,我不想跟任何人撒气,只想一个人待着。

我哗啦一下拉过被子蒙住了脑袋,把自己裹成个蚕蛹,“人家本来也就不是冲着我这张脸来求的亲,哪怕我貌丑如钟馗,他该娶还是得娶。不仅得娶,只要西戎向我朝称臣一日,他就得供着我一日。你们瞎操心个什么劲?去去去,都给我睡觉去。”

隐约听到了嘈嘈切切的脚步声。

“你……殿下!”

长喜惊呼了这么一句,很快又就没了音。大概是长乐把她给拖走了?

门轴吱嘎,总算是清静了。

我掀了被子,又蹬又踢得把它甩到一边去,摆出个大字来像条死鱼一样趴伏着一动不动。

后背凉飕飕地痒,前胸贴着竹榻钻心地痒,挨着瓷枕的右脸把枕头捂热了,也开始撩撩骚骚地痒起来。

我不痒,我是个死人,我一点也不觉得痒。

我不挠,我是个死人,我绝对不会伸手挠。

“啊!!!!!!”自我催眠无效,我怒喊一声坐了起来,“干脆让我真死了算了。”

不坐不要紧,一坐直发现眼前一道黑影,吓得我肝颤,连讲话都失声:“你谁?!”

灯光幽暗,但也足以清楚那把浓密的虬髯大胡子。

我心里稍定。

“仓……仓颉?”

可能是我这么一惊一乍自问自答特别好笑,被胡子遮住表情的仓颉,眼睛明显弯了起来:“给殿下请安。”

我被他笑得心里发怵,手不由自主就伸到了枕头底下:“你……你怎么进来的?我那两个侍女呢?

外头的守卫呢?我哥呢?你,你你你深更半夜跑我屋里来还关了门,我能安得了?你赶紧给我滚粗!”

虽说我这副鬼样子已经没什么美色可供贪图,可我毕竟是个女的。

这个仓颉一路上总有事没事就盯着我看,还老见缝插针想跟我搭话,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你不走是吧?不走我叫人了啊?长庆!长……唔……”

仓颉比泥鳅动作还快,一把捂住了我的嘴,还不忘贴心地留了俩鼻孔给我喘气儿:“我的人把长喜和长乐送回她们房里了。你的四名守卫被人引开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哥和张小国公把酒言欢,正醉着呢。”

我试图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怒吼,叫他给我撒手,可惜听起来像是呜呜嘤嘤,完全没有气势。

“你执意喊人也行,可是你猜猜,那些不是你心腹的,进来看见咱俩这样,会怎么想?你是杀了他们灭口啊,还是杀了他们灭口啊?真杀人灭口,那动静可就大了。”

嗯?什么鬼!

我的确不喜欢草菅人命,但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竭力扭头去瞪仓颉,恨不能把眼珠子瞪出来弹死他。

他倒是眯眯笑着跟我商量:“怎么样,还喊不喊?”

不过他没留意我那柄藏在如意簪里的袖珍匕首正指着他颈动脉。

等回过神来,不乖乖就范还能如何?

仓颉规规矩矩地举起两只手表示投降:“咱们有话好好说?”

“这会儿知道认怂了?早干嘛去了?”我皮笑肉不笑地拿匕首尖戳了戳他的皮肉,很明显留下一道血线,“啧,这玩意儿挺锋利的还……你别乱动啊,你要是乱动,我自己可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并没有说什么吧?

仓颉那是什么眼神?

惊……惊喜?难道不应该是惊吓?

“你干嘛!叫你别乱动没听见啊?”

一滴血珠子顺着刀刃染上了如意柄,我手不由哆嗦,却又不敢轻易松开,“你……”

“2020年奥运会在东京举办。2016年是在里约热内卢。2012年是在……”

“伦敦。”

哎?!

我俩异口同声之余不觉四目相对:“你也是……”

雾草!

“你是怎么来的啊?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互相交换完彼此的随意、悲惨又略好笑的故事,我和仓颉简直想抱头痛哭。

这哥儿们是个极限运动爱好者,玩低空滑翔伞的时候出了事故,一头栽入了另一个时空。经过说来话长的适应阶段,变成了西戎呼延部首领的幕僚,并帮助那个首领,统一了一盘散沙一样的西戎各部。

严格来说,他应该叫呼延颉。

在西戎的时候,他听说了我稚龄时如何运筹帷幄□□定国的“事迹”,就对我的身份产生了怀疑,想着我会不会是自己人?于是化名仓颉,借着和亲的机会来京城探探虚实,说不定我能认出他来。

“那我最开始问你仓颉和沮诵的故事你为什么一脸茫然?”

“我只知道仓颉造字,”呼延颉特别诚恳地望着我,“请问沮诵到底是谁?”

好吧。

知识面这么不广博,怪我咯?

“对了,你说你遇上山崩的时候是跟个兵哥哥一起被埋在了废墟里。那你来这儿了,他呢?该不会也……”

我正要跟他说起祁启奕,话到嘴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及时住了口。

“这我哪儿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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