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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金茶花(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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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名’被其他的人占据了。”那个据说是白狐之子的阴阳师表情凝重。“这是一种很黑暗的阴阳术。因为付丧神的存在便是器物生‘灵’。诞生你的那个器物,就相当于我们人类的躯体,是你们存在于此世的根基。而那个人用另外‘灵’替换掉了你,偏偏还骗过了法则。所以现在,对于法则而言,你才是那个‘多余者’。除非那个替换了你的‘灵’重新回想起自己的身份,否则——”他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忍,但最终还是轻声说出口,“你会消散。你的‘存在’会完完全全地被那个‘灵’所代替。那个‘灵’也会完全忘记自己本来的身份,从记忆到自我认同,完完全全地变成‘你’。”

“哦,原来是这样的啊。”髭切还是十分地镇定,但是在他身旁的膝丸已经跳了起来。

“不可以!绝对不行!”膝丸紧紧地握着髭切的胳膊,仿佛他一松手,这个兄长就会消失。“晴明大人,请您救救我的兄长!我——”他扭头,有些不舍地看了髭切一眼,尖尖的小虎牙咬破了嘴唇。“如果没有办法的话,就请您再重新施展一遍那个阴阳术,请把我的‘名’交给兄长。”

他再次看向安倍晴明。金色的眼瞳之中,只剩下坚定。

“呀?!”髭切有些惊讶。

即使他从膝丸的一举一动中能猜测出,他们之前的关系应该很好。但是髭切也从来没想过,那个孩子居然把他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晴明大人!”膝丸看到安倍晴明并没马上答应,于是显得更加激动,“如果您能答应我这个请求的话,我什么都愿意为——”他还没说完,就感受到有什么东西突然贴在了自己的后颈上。

膝丸在一阵眩晕的困意中转过头,看到轻轻地把一张符纸按在他后颈处、对他微笑的髭切。

“兄长?”膝丸有些迷茫地轻喃,但是眼皮却越发沉重。

“乖——弟弟丸。”髭切托住了膝丸的身子,慢慢让他靠着自己倒下去,“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你先好好睡一觉吧。我来和晴明公谈。”他语气轻柔地说:“没事的,放心。”

膝丸还想从睡意中挣扎一下,不过,那符纸的‘咒’实在是太过强势,加上兄长的怀抱实在是太令人安心。

于是,他抵抗不住自己的生物本能,渐渐倒在髭切的怀里,沉沉睡去。

髭切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然后微微用力,把依靠在自己怀里陷入沉睡的膝丸抱起。

“晴明公,”他看向安倍晴明,“我们能否先去一下客房?这孩子这段时间找我找得太累了。我想让他先休息一下。”

“请随我来。”安倍晴明了然地微微一笑,然后领着髭切走向一个厢房。

“顺便问一下,”在走向那个厢房的过程中,晴明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于是问出了口,“您的那张符箓是从哪里来的?”

“你说让弟弟丸睡着的那张吗?”髭切一边抱着睡在他怀里的膝丸,一边一点儿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地微笑着回答:“是我从源博雅的书桌上拿的啊。就算是我向源家收取的一点供品吧。”

“……您还真是……”安倍晴明笑着摇了摇头。他总算是知道博雅想让他帮忙占卜的——‘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天运气特别好,就是丢了几个符咒,担心会不会被小孩子拿去玩,使他们遇到危险’——是怎么一回事了。

到了厢房中,髭切轻轻地把膝丸放到了榻榻米上,替他盖好被子。

“本来我对这个世界是没有什么留恋的。”他把膝丸微长的头发轻轻地掖到了耳后,然后摸了摸膝丸的脸颊。“因为,我本身就是因为源氏才诞生的。在诞生之后,也一直接受着源氏的供奉。所以,如果源氏准备收回我的性命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好疑虑的。”

“但是现在,”髭切把膝丸的手也放到被子里。然后,他站起身,转过头看向站在他身后的安倍晴明,露出了一个微笑,“我突然想和这孩子一起活下去了呢。”

“因为,‘弟弟丸’实在是个小笨蛋呐。如果没有兄长护着的话,怕不是会经常被人欺负。

“所以,作为他的兄长,我必须时时刻刻待在他的身边,守护着他。这样才能觉得稍微放心呢。”

“晴明公,您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继续存在下去吗?

“至于代价嘛——”髭切歪歪头,看了眼安睡在榻榻米上的膝丸,然后又转向安倍晴明,微笑着眨眨眼睛,“就不要让那个笨蛋弟弟知道好了。”

“代价倒是不至于。”安倍晴明也微笑着回复,“只是一个请求罢了。我有一个来自未来的弟子,被博雅认为妹妹,所以,大概也算是源氏的成员了吧。请您在未来再次遇见她时,稍微照顾一下她。”

“好。我答应了。”

“兄长……”暖暖的阳光打在膝丸的脸上,夏日的蝉鸣是最好的催眠曲。

膝丸觉得这一觉自己睡得特别舒服。有一道安心的气息一直包裹着他,让他不由自主地放松、再放松。

但是……兄长不是被坏人下咒了吗?

膝丸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下子惊醒,从榻榻米上坐起。

“兄长?!”他焦急地左顾右盼着。

“哟,弟弟丸。在这里哦。”穿着狩衣便装的髭切站在和室的纸门边,手中把玩着一把蝙蝠扇。

“兄长大人!”膝丸从榻榻米上起身,三步两步跑到髭切的身边,“您没事吧?”

由于心急,膝丸顾不得礼仪,直接上手,开始扒开髭切套在身上的白色单衣。他想要亲自查看,髭切身上是否有伤势。

髭切按住了他的手,反而伸手揉了揉膝丸的头发,“没事啊,”他微笑道,“多亏了弟弟丸呢。”看到膝丸不太相信的眼神,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们不是一对太刀嘛,本来就会有比较深的羁绊。晴明公把我们之间的联系又加重了几分。使得只要我们中有一个人存在,另一个人也会一起存在。”

“那太好了!”膝丸终于露出了笑脸。

“不过……”髭切用食指点着下巴,有些疑惑地问:“这样和被源氏家主所驱逐的‘我’一起跑了出来,弟弟丸不会害怕同我一样,被家主驱逐吗?”

“我不承认他,”膝丸赌气地回答,“既然他否认你的话,我也不承认那样的人是我的主人。”他看向髭切,正色道:“兄长大人,我是膝丸。您可以叫我这个名字。至于蜘蛛切什么的,那家伙给我起的名字,我才不要!”

啊啦,弟弟的名字叫膝丸。

要记住他。

那个名字是人类身体的一个部分呢。

人类身体的一部分……唔……髭切想了想,大概这样就能记住了吧。

后来,来自大江山的茨木童子、酒吞童子与安倍晴明相识。

因为髭切曾在渡边纲的手上斩过茨木的手臂。晴明为了防止可能出现的修罗场的情况,于是请求髭切与膝丸住到了源博雅的府邸上。

再后来,源赖光与鬼切几乎是同归于尽。

髭切又重新被法则所承认,回归到他的本体刀里。

只不过,毕竟曾经被人剥离,髭切有时会遗忘一些事情。

这大概就是源赖光那个阴阳术的后遗症。

时光流转,世事变迁。

故人远去,山河移形。

源氏的家主换了一代又一代,却再也没有过学会使用阴阳术的人。

这大概是对源赖光曾经的那些所作所为的惩罚吧。

源氏的守护刀剑一直都只有两柄。

是那两柄太刀——髭切与膝丸。

当时光逐渐逝去,当这两柄太刀的传承与源氏的历史几乎同样长久的时候,人们就神化了这两柄太刀。

源氏家族中出现了这样的一个规矩:在源氏家主出行的时候,必须随身携带源氏的宝刀。

于是,当这一代的源氏家主悬而未决时,髭切和膝丸就被分别配给了作为两位源氏家主的候选人——源赖朝与源义经。

正巧,髭切被配给了哥哥源赖朝,而膝丸则是跟随着弟弟源义经。

有一天,髭切坐在源氏门口的大门上,等待与源义经一起出战的膝丸时,突然看到了一个浅绿头发的青年,向他跑来。

“兄长大人——”那个浅绿色头发的青年这样喊着,声音里却带着哭腔。

“咦?弟弟丸?”髭切从高处跳下来。

他愣了一下,才把那个之前分别时还是浅金色头发的弟弟和面前的人对应起来。“啊呀?你这次出征,竟然是去染头发了吗?”

“头发——”那个青年一下子哭得更厉害了,“头发变色了啊。都怪那个源义经。喊我‘薄绿’什么的。这样一来,就与兄长不再相像了啊。”

物似主人形。付丧神的外表,也会由于本体或是‘名’的变化而改变。

“没关系的,”髭切走上前去,把那个哭得眼眶都肿起来了的青年搂到怀里,他轻柔地说:“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你永远都是我的弟弟。”

髭切的笑容十分的柔软。

那是只有对最亲近的人才会展露出的,充满温柔与包容的的笑意。

源氏呐,一直都是一个残酷的家庭。

就像一席外表光鲜亮丽,内里却爬满虱子的袍子。

背地的肮藏与鲜血从来不曾停止。

源氏与平氏,其实都是从天皇的血脉中分化出来的家族。

本来应该是互帮互助的存在。

却在平安时代末期,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从保元之乱始,到平清盛任太政大臣、平氏的权势达到顶峰,再到文治元年源氏的源赖朝覆灭平家。

这期间,不过短短二十九年罢了。

元历二年,1185年,三月。

膝丸跟随着源义经,攻陷了平氏的屋岛本阵。而髭切则是跟着同为兄长的源赖朝,参与了坛浦的源平决战,彻底消灭了平氏。

在决战胜利的那一天,平家的武士几乎全部战死,妇孺全部跳海自尽。甚至,留有平氏血脉的安德天皇也被二位之尼抱着跳海。

平氏的传承,至此,完全覆灭。

髭切看着那个与他敌对了百余年的、守护平家的刀剑付丧神最终决定与平氏的族人一同坠海、为平氏一族殉葬之时,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强烈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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