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2）

第十五章

随着雷鸣一起来的，还有数以万支计算的火箭。

火光从巨山中间的缝隙而来，落地便燎燃了涂山整片土地。

这是施了法术的火箭，涂山灵气汇聚，一般的明火根本没办法造成这种情况。

刚刚还在原野里奔跑的狐狸发出哀鸣的声音。变故突生的那一刻，顾沉二人根本避无可避，所幸那些火箭依旧只是穿过他们的身体，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他们两个就像旁观者，来亲眼见证这一场浩劫。

“这是怎么回事？”顾沉跟小狐狸们接触得多，有些感情在里头，看见这种情况，万分震惊:“涂山不是背景很强大吗？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这是假的吧？！”

蒋封也还在云里雾里:“我怎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还稍微能理出一点头绪，表情绷得很紧:“如果我们是在别人的记忆里，那这应该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绵软的草地被火舌舔过，山谷有风吹来，加剧了火势。四野烈火灼烧的声音盖过了小狐狸们的哀嚎呼救。

山的那头有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那声音穿过空幽的山谷，传遍了烈火焚烧的绿地。

“涂山苏氏，助纣为虐，祸乱人间。涂山庇护妖狐，今阐截诸神共同讨伐，交出苏氏，否则涂山生灵与苏氏同罪罚之。”

顾沉听清楚了这来意:“涂山苏氏？涂山不是姓沈的么？”

“苏氏你还不懂吗，涂山就只有一只姓苏的九尾狐。”蒋封望着声音来源的方向，若有所思:“阐截教派？这是商周大战之后姜子牙上请封神榜，最后女娲亲赐的神派。”

顾沉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姓苏？商周大战？苏妲己啊？”

蒋封点点头:“是她。”

“她不是被姜子牙亲自斩杀了吗？”顾沉大惊，他当然还记得封神故事的结局，人族的话本电视剧没少演绎这些故事，“怎么这些人还来讨伐？”

“九尾狐化身妲己迷惑纣王，最后被斩杀的只是人族的一具躯体。她早在城破之时就被接回了涂山。”

斩杀妖狐，只是为了在当时让周王给天下一个交代。

火光正盛时，在草地中心，蓦地多出来一个巨大的光圈。

自光圈而起，四周火光渐渐淡去，几个人影渐渐显现出来。顾沉一眼便认出来打头的那个人:“老沈？”

蒋封虽没有亲身经历过这段历史，但狼族当年也深涉其中，作为下一代的狼王，他对于古籍中的记载印象尤为深刻。算了算时间，那时候的沈嘉慕应该不在涂山，他笃定地开口:“这是沈怀归。”

涂山年轻的族长刚刚接过权柄，数以万计的涂山生灵，全部压在了他的肩上。

火光之中，沈怀归身穿一身白袍，面色冷峻。他运妖力于掌心，随后震开气波，将火势平下。

他亦回敬:“涂山乃妖族之首，不受神族法令约束，祸乱人间又如何？”

“讨伐？狂妄！”

他的声音骤然狠戾，狂风再起，他的头发被风扬开。刚刚熄灭的火光重新被点燃，这一次却向着来时的方向纷纷落回。

风云涌动，雷鸣再起。他的话却盖过了雷声。

“所有加诸在涂山生灵之上的痛苦，尽将数倍奉还！”

顾沉对沈怀归所知不多。仅仅几天的相处，也不过当他是和沈嘉慕一样的老狐狸，狡猾精明却透露着一点点和善。跟他一起算计沈嘉慕时，眼底还会闪过狡黠的光。

他没想到，数千年前的沈怀归也曾手握权柄，翻弄风云。

真真正正地、乱世中厮杀出来的——涂山族长。

翻滚的层云上慢慢浮现出人影，密密麻麻将涂山上空围住。一直隐藏在巨山之后的神族终于露了面目。

领头的人似乎已经有了一些年纪，他穿着一身素白的法袍，白发白眉，神情肃穆，说话时还不时抚过自己留长的白色胡须:“执迷不悟，若不交出祸首，涂山一族一律同罪。”

顾沉看清了那老头的长相，插科打诨地问蒋封:“这不会是姜子牙吧？”

蒋封也看了一眼，不太确定:“不清楚，阐截分为两派，这种长相的老头子一抓一大吧。”

“商周大战姜子牙是军师，售后也该他来做吧。”顾沉姑且把他当作姜子牙来看，眼看就要打起来了，他找蒋封剧透:“你懂得多，最后哪边打赢了？”

蒋封回想了一下，慢慢开口:“没有输赢。”

“嗯？”

“这本来就不是一场单纯的讨伐之战。”

沈怀归已经不想再跟老头子多做纠缠。阐截诸神骤然发难，涂山虽然被打得措手不及，但好歹也是出过洪荒三界第一任妖王，妖族之首，灵力战力皆非同一般。

他身后的那几人已经聚力扩大了光圈范围，随后草地上出现了无数的狐妖精怪，它们大多表情愤怒，气势汹汹。

顾沉跟蒋封站的地方也站满了小妖，两人对视一眼，顾沉问:“怎么办？”

“能怎么办？”蒋封反问他，“反正也打不到你，你还想去帮忙不成？”

一个小狐狸跟顾沉快要重合在一起了。他有些受不了这种感觉:“我们能不能躲一躲啊，还得在这里看他们打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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