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抵耶莱（1/2）

“莫语，男，中国籍，今年二十五岁。”

桌子对面的青年男子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签证官的视线扫过他紧绷的肩膀，随即落回到入境材料上方方正正的证件照。“我想您应该明白，先生。依据新颁布的《斯卡兰德战时特殊条例》，我有权力将您当场遣返。”

“呃……是的，我理解。”

此情此景很难不让莫语想起大学时被口语考试支配的恐惧。凶神恶煞的中年考官、她手中不断翻动的纸张材料，再加上一个足够空旷的白色房间，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从记忆深处翻出了当年背到滚瓜烂熟的自我介绍。

话虽如此，签证官在给了莫语一个下马威后竟一言不发地低下头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看也不看他一眼。

许久的沉默后她抬起头。

“你申请的是短期记者签证，理由是接替负伤回国的同事担任调查记者。资料显示，在此之前你负责的多为国内新闻，无任何驻外经验。”

莫语被她毫无波澜的视线看得发毛。签证官的语气听上去就像是在宣读死亡判决书。

“不过很遗憾……”

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难道说自己刚下飞机就要面临被拒签的危机吗?莫语确信自己的材料没有任何的问题，他也曾在脑中模拟过签证官可能会发出的刁难和应对方法。但是如果对方二话不说直接就是一句“遣返”，那就算他有三寸不烂之舌也回天乏术。

“——不过很遗憾，我并不是你的老板。”签证官拿起一根笔。她低下头，在申请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家庭背景无异常、社交关系虽然单调到让人惊讶，但考虑到你的职业身份也可以接受。除此以外其他方面的材料里也没有发现造假的痕迹。”

她把材料推回到莫语的方向，脸上没有丝毫笑意。

“欢迎来到斯卡兰德。”

缴纳完相关费用，莫语拉着行李向外走去。通向接机出口两侧的巨型广告牌上用斯卡兰德语印着花花绿绿的旅游宣传，可能是线路老化的原因，印着古代文明遗迹的那块时亮时暗。他停下脚步眯起眼睛辨认了半天，很遗憾地认出上面所提到的一大半景点都已经在轰炸中不存于世。

由于斯卡兰德局势仍旧处在紧张时期，所以并没有多少人会选在这个时间入境。通道尽头接机的牌子寥寥无几，莫语只扫了一眼就找到了自己的名字。让他感到有点意外的是前来接应他的居然是位斯卡兰德人，推测可能是社里的记者。见等待的人终于出现，那人把手中用汉语写的歪歪扭扭的瓦楞纸板夹到腋下，伸出右手。

莫语连忙同他相握。

“很高兴见到你，莫语。”他的英语口音稍微有点不好辨认，然而对于汉字的发音倒是极为精准，“我是艾扎·斯可，报社里的向导。”

斯可的手劲很大，而他本人看上去同样身体强壮。两人的手松开手后莫语几乎是下意识地瞥向了他的掌心——通过刚刚短暂的接触，他察觉到斯可的指腹处有一层厚厚的茧子。

站在他眼前的这名斯卡兰德人穿着打扮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却在脑后扎有不长不短的一束头发，看上去就像是在冒险游戏中会出现的那种探险家。接着，莫语眼尖地发现他胸前垂着一根细细的铁链，不过铁链尽头的悬挂物却只剩下了半截，依稀能辨认出是一枚椭圆形的挂饰。

佣兵？还是退役军人？

他划掉“记者”一词，脑中闪现出几个备选答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