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2）

莫棠回宿舍时心不在焉，他该怎么解释自己知道吴非遥是谁？说自己在实验室的监控里看到了他？说自己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假？说了吴非遥要是相信才真的有鬼了。莫棠愁得挠了挠头发，心里有个声音坚定地说：“不行，吴非遥必须醒过来，他不醒过来你自己也不要醒过来了。”

莫棠坐在宿舍，翻着手机相册里的图片，吴非遥在学校里的各种样子他几乎都拍了下来。他不知道与吴非遥连接的仪器输入的是什么样的数据，但从实验室里杂七杂八的仪器和监控录像来看，他绝对是实验的重点。

“闲得蛋疼的莫山，祝你宝贝的东西早点爆炸。”莫棠心里哼哼唧唧，越想越气，他不由得跺了一下地板，把他的室友吓了一跳。莫棠连说好几声“不好意思”，他的室友才各自继续忙自己的事。

莫棠来到这所大学才不过两个月，他的室友一直很郁闷居然会有人大二下学期转学，这得什么样的家世背景才能做到。碍于这个想法，莫棠就算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莫棠没工夫想他室友的各种小心思，他的眼睛转了好几圈，终于放弃，打算明天再去假装偶遇，顺便直接坦白因为对吴非遥有意思，所以观察了吴非遥很久，所以情不自禁翻了吴非遥放在图书馆的东西，所以知道了他的名字。虽然这些确实是事实，但知道吴非遥的名字的过程真不是这样子的。

说出真相？吴非遥会怀疑自己是傻子星座的吧。莫棠觉得自己的心力脑力运行都超出了负载，随时可能会死机。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吴非遥。那个人对什么事情好像都不在乎，淡淡的表情，淡淡的语气，就像天上的一朵浮云。他在出现意外前是什么样的？是快乐的逗比少年，还是，像现在这样对世界充满了疏离感？

嘴巴呈圆形，舌头卷起，上齿触碰下唇，舌头再卷起，舌头中部凸起，碰到上腭。

吴、非、遥。

三个轻轻吐出，带着满满的思念和渴望。

普普通通的三个字，每次在心底念起时，莫棠都觉得有种难以压抑的情愫海浪般打来，让他无比欣喜。如果在意外发生前就认识了吴非遥，如果他们顺利相识，他笃定，一年四季都是没所谓的，不会感春伤秋，听见蝉鸣也会当做夏日的协奏曲，冰天雪地时也有这么个人让他的胸口燃着一把火；晴天时、阴天时，刮风时、下雨时，他都坦然接受。可是他是在意外后才知道吴非遥的，还是在这里才和吴非遥说上话，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

吴非遥凭什么要成为你们的实验品。

莫棠愤愤地想。

眼睛一酸，他的泪突然滑落。他愣了一秒，没想到自己的泪这么容易就会跑出眼眶。莫棠抽了张纸巾把眼泪擦去，把纸巾团成一团攥在手里，没有丢进垃圾桶里。

如果我攥住的是他的手。

如果我攥住的是他的手。

莫棠趴在桌上，枕着握着纸团的右臂，左手把手机横放在桌上，手指划过手机相册里的一张张吴非遥。那人的脸上几乎没有过表情，应付人的笑都那么假，看不出真正的悲喜。

他真心笑起来会是什么样的？莫棠想。一个身上连接了繁杂线路和仪器的病人闯入莫棠的脑海。他觉得胸口闷得难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我真的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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