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2）
吴非遥最近没有莫棠在身边，之前表白墙出现的他和莫棠拥抱的照片也没了意义。唯一让人还算觉得公平的是，那个猥亵女生的老师被革职起诉，一审的结果是判三年，但女生的家长不同意，马上要进行二审了。吴非遥觉得法律对一些人和事还是不够力度。至于没了莫棠，吴非遥总觉得自己身边太安静了，但也不算什么。他忙着期中考试，忙着打工，也没多少闲心思分给莫棠。
学校里的绿色越来越浓，花香也越来越清晰，走在校园里，到处都是植物的清新气息，随处可以看到小动物，生命真美好。其实春暖花开是不需要面朝大海的。
吴非遥想起来之前和莫棠说话时，提过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莫棠却说这首诗一点都不美好，因为当一个人面朝大海的时候他是背对全人类的，他留给世界的是一个孤独的背影，全世界于他而言都是陌生人，而且海上的春暖花开也不过是假象。
吴非遥现在想想，觉得莫棠的话挺有道理的，又觉得莫棠把一些事情看得有些理性了。可自己还是喜欢这首诗。
莫棠在四月十七号才再次出现在吴非遥的面前，那时候俩人都结束了期中考试。吴非遥耳机里循环放着My Sidethe Story。他们俩站在天台上，就站在楼道旁边，往后转身就可以下楼。天灰蒙蒙的，风有些大。脱落的墙皮在诉说岁月的流逝。
莫棠说：“我觉得有些事，你要想清楚。”
“首先，所有人的死和你没有关系，都是意外，或者说都是假的。”
“其次，我会一直陪着你，你不用对我道歉。”
“另外，我想说，这个世界是假的。但我喜欢你是真的。”
吴非遥听到最后几句话时，眼皮子动了动：“嗯？”
莫棠酝酿了半天，说：“你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有人对你的大脑进行了操控，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吴非遥道：“你也是假的？”
莫棠：“嗯，严格来说，不是真的。”
那你说的一直陪着我有什么意思呢。吴非遥想。
莫棠：“你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么？”
吴非遥：“有点难，谁会去怀疑自己所处的世界是假的？我就算怀疑这个世界是假的又会怎样？我怎么才能回到真实的世界去？”
莫棠愣住了，莫山那天跟他说的没错，习惯了虚假世界的人很难回到真实的世界里，因为没了真实感，扎根于真实感之上的安全感就没了，他分不清自己到底处在现实还是处在模拟的世界里，他会害怕做梦，梦也会让他分不清真假。
几天前——
莫山说：“为什么不让你在意的人就活在我给他构造的世界里？你怎么确保他的主意识清醒，让他回想起真正的记忆？他连现在的记忆都被我的数据干扰了。”
莫棠：“你为什么这么做？你的目的到底何在？”
莫山：“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杜博士现在被我关起来了，她儿子很生气，本来要进入65号的模拟世界里，不过被我拦下了。他要是真的进来了，你真的会被他在这里揍死，你的意识会崩溃，在现实生活里彻底死掉。他怨恨你，他觉得是因为你他的妈妈才会被我关起来的。”
莫棠皱了皱眉头。
莫山：“你自己想清楚，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个世界的时间和真正的时间并不平行，你在这里过来两个月，其实真正过了不过两天。我会给你注射缓解剂，强制你醒来。”
莫棠问：“那吴非遥呢？”
莫山：“你说实验品65号？再说吧，这段时间对他的检验看，他的情绪起伏太大，我好像失败了。对了，我对你爸妈说你不回家是和同学去玩了。别逼着我对他们说你出了意外死掉了。我完全可以抹去你在我实验室的痕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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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棠回忆着莫山的话，说：“你的父母是出车祸死的，在乡下的一条河边，他们当场死亡。出车祸的原因是你的爸爸试图避开羊群。”
吴非遥的脑中有什么炸开了，好像是有过这么一回事。可不是因为自己没在意看到的画面么？
莫棠接着说：“你当时怀里抱着一个笔记本，穿了一身很中二的衣服，连鞋上都有骷髅头。”
吴非遥想：“我做梦梦到有人会死时，都是穿一身骷髅的衣服，梦里的世界才是真实么？”
莫棠突然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感觉，他知道这时候莫山真要把他强制叫醒了。他醒了之后就再也不可能进入吴非遥的模拟世界里，他的语速变得越来越快，“你们出车祸时，你的考试成绩刚出来，你考得很好，你还没有参加高考。你的笔记本虽然被水浸湿了一部分，但还能看出来你抄了‘缸中之脑’的百度解释。你也不是没有感情的人。等你醒来，你大概需要时间去适应真实的世界，如果觉得很难的话，去看心理医生好不好？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再见到你，我可能会被我爸妈禁足，也可能是我堂哥把我关起来。反正你要好好的。这里的一切，包括你见过的莫棠全都不是真实的，不对，我越说越乱，自己都要晕掉了。”
吴非遥打断他：“你说的那些我想不起来。我感觉自己没有经历过。”
莫棠的大脑已经没办法进行太多的思考，“你只要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就行了，当你醒来看到你的姨妈姨丈，那才是真正的世界。”
吴非遥：“我的姨妈和姨丈也是出车祸死了。”
莫棠感到有些脱力，他说：“没有，他们好好的，他们在的世界才是真实的。”莫棠没有想到说服一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人那么难，他没有力气直腰，他慢慢蹲下，蜷缩在地上。他的头有些晕，看一眼楼梯就感觉要滚下去。“我也在那个世界里，你也在。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
吴非遥跟着蹲下去，“你怎么回事？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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