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2）

他像是待命的士兵，牢牢握着手机，只等一道指令，立刻就能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关于今晚聚会的流程，许川是清楚的，他们约好了先吃火锅，然后去唱歌，晚点的还有小龙虾夜宵。鉴于第二天大部分人还要工作，所以不会玩的特别晚，基本十一二点左右就会结束。对许川来说最要紧的事无非是自己少喝点，以及盯着周月少喝点，争取不让她有喝醉的机会。

周月空有一颗嗜酒的心，没有千杯不醉的量，从前上学的时候她就过不小心喝倒等人接的黑历史。他们在包厢里唱歌喝酒，许川缩在角落里玩手机，不时的抬头瞄瞄全场焦点的周月，密切留意她的状态，悄悄地和林毅通风报信。

——林毅：周月怎么样？

——许川：看着还好。

——林毅：她现在干嘛？

——许川：学姐在唱歌，没走音没漏词，感觉还能再喝一轮。

——林毅：……那行，你看着点周月啊。我这会儿应酬客户呢，分不开身。

——许川：嗯，没事，晚了我送学姐回去。

这边刚刚应付了林毅，那边立刻有人塞了酒瓶子过来要许川喝酒。许川笑着把手机放进裤兜里，拿着小支啤酒瓶走到人堆里，硬是找了条缝挤进去，紧挨着周月坐着。

“学姐，”许川轻轻地问道，“你喝多少了？”

周月在和人聊天，听了许川的问询，转身侧脸右手两只一捏，对许川比了个一丢丢的手势，嘻嘻笑着说道：“就喝了这么点哦。”

周月的脸颊看起来有些红，迷离的灯光下，许川分不清她这是喝多了涨出来的潮红，还是为着好看涂得腮红，总之是一抹艳艳的粉，衬着她格外娇软勾人。

周月素颜或者淡妆都是英气十足的模样，可她今日妆得稍浓，眼角眉梢满是柔美俏丽，许川眼里看得是她，心里想到的却是周阳。许川只看了周月一眼，顿时心神一荡，他牢牢地抿紧嘴唇，按捺住蠢动的心思，别开视线没胆量继续再看周月的脸庞。

一念想到周阳，许川陡然发觉这夜至今，周阳竟是半条关切的消息都没有发来过。想想林毅一条又一条的微信，许川心中略不爽快。他不甘心地摸出手机查看，通知栏空荡荡，一条新讯息都没有。他玩似的点开周阳的聊天框，瞥一眼又关上、循环往复间，许川闷闷地喝完整支啤酒，他伸手去拿下一支，忽而瞅见周月手上的酒换了，从单支的啤酒换成了半满的黑方。

愕然之余，许川闷声不响地在桌上找了个干净的被子，从周月手里接过她的酒杯子，把里面的酒倒进新杯子里，剩点酒底还给周月。他对着周月撒谎道：“阳哥又来问了，说不许你多喝。”

他做这些事全程低着头，三两下特别迅速地就干好了。围观的人里边儿有知道的瞬时跟着劝周月少喝些，也有些不清楚的人，冷眼瞧着许川的动作，很是轻蔑地讥笑许川卖乖，意图抱周月的大腿。说这话的是个跟着来玩的陌生人，至少许川对他十分眼生，他怪声怪调地说完，自己先笑了，仿佛自己刚才抖了很大的机灵，说了句很俏皮的废话。

许川即时敛了面上温和的笑意，换了肃穆森冷的正经神色。他坐着而对方却站着，论理该是对方气势上压过他，然而许川轻抬眼皮，视线在那人身上转了一转，盯着对方的眼睛，不屑地笑了下，场面立刻被他反控住了。

他推了下眼睛，冷冷地诘问对方：“怎么，听意思，你想抱我学姐的大腿？”

许川心里憋着气，不自觉地把话说得冲了些，场面一时不好看，除开眼前这位外来客，其余在座的都是熟人，大家都假笑着打圆场。

周月低低地叹息，掀一点裙摆，对着自己纤长光洁的小腿端详道：“哎呀，我明明这么瘦，腿这么细，你们这些小直男真讨厌，非要说人家是大腿。真是的，到底会不会夸人呀。”她嘴里说着话，眼睛对着许川眨了眨，继续说道：“还是我们川川好，知道我量浅，喝多了回去要挨骂的，帮我看着呢。来，川川，我们喝一个。”

周月举着自己的的杯子撞了下许川的杯子，玻璃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声轻响仿佛一个讯号，激活了原先尴尬的局面，大家偶读活络起来，唱歌的接着唱歌，喝酒的接着喝酒，聊天的接着聊天，带那个二愣子来玩的学长忙不迭地拖着那人去洗手间里冷静冷静。

周月之后果然没再沾酒，并非她不想喝，而是递到她面前的酒统统都被许川截胡了。许川来者不拒，皱着眉毛，像是不痛快似的一杯接一杯地仰头就干。难得看许川喝得这么爽快，大伙儿顿时来了精神，举着杯子拿着瓶子挨个灌了他一轮。他们满以为能把许川撂倒，却惊讶看见地许川竟浑然无恙，就连面色都不见半分迥异。

许川陪着他们喝了会儿，越喝越觉得没劲，借口肚子胀，起身溜去厕所里抽了支烟。他左手夹着烟，右手插在裤袋里摸着手机，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叫周阳来接。说起来都是林毅的锅，若非他一遍又一遍地追问周月的情况，许川是不会惦记起周阳的。他心里就是有些不忿，明明大家都是被追的，凭什么林毅盯周月盯得这么紧，周月却对自己问不问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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